火堆幹柴燃起熊熊烈火,噼啪作響。
微弱光線下,二人相貼的極近,阮靈看到了男人眼中毫不掩飾的掠奪。
粗粝手掌所過之地,帶起一片顫栗。
尼格帶着滾燙溫度的臉埋進了她的雪頸中,種下一顆顆紅梅,輾轉至唇肉,一番冗長的深吻。
浴後屋子裡還騰騰冒着熱氣,烘得火熱,尼格山巒般的背脊上沁滿汗珠,随着他的動作彙聚滑落。
突破他想象的極緻感受,僅僅是簡單的沒有阻礙的相觸,猶被浴桶中溫燙的水體包裹,傾蕩,尼格死死咬着牙關,贲張的肌肉緊繃着。
夜風刷地吹開門窗,帶來一陣濃郁清香,盤踞在圍欄處的樹幹上,一道裂縫滲出了蜜液,緩緩流淌,在樹幹底部積聚成一小灘,引誘林中獸類舔食。
香甜潤過灼燒幹渴的喉嚨,聲音變得遙遠,視線模糊,如醉意蒙頭,放縱喝光整個部落的酒,也不過如此。
阮靈這晚卻睡的并不好,夢境斷斷續續,混亂難捱,最後戛然而止。
她在夢中又回到了小時候發着高燒的感覺,巨大的石像向她擠壓,又硬又痛,她小貓似地推着撓着,對沉重糙實的石像來說沒有任何傷害。
意識昏沉,場景怪異壓得她窒悶,門外有怪獸要闖入,脆弱單薄的門搖搖欲墜不堪撞擊,她害怕地痛哭出聲,驚叫着醒來,便看見尼格擁着她滿頭急汗。
她心有餘悸,緊緊攥着絨毯,嗚咽着埋下頭。
中道崩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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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尼格整夜沒有阖上的雙目赤紅着,就這麼盯着阮靈盯了一夜,她不時嘤咛一聲,略帶哭腔懼意,抵抗着他的靠近,令他無比挫敗。
他惜她身嬌,已是極力克制小心,還是弄痛了她,見阮靈眉尖蹙起,檀口微張,難受得厲害,再如何急迫,即使兵臨城下,箭在弦上也發不出去了。
天明,屋内大亮,絨毯下露出的一截細白的頸子,點點紅梅刺目,他憐惜地撫過。
阮靈悠悠轉醒。
眼睛幹澀酸脹,艱難地睜開眼,看見尼格時猶帶着創傷後遺症,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後怕落在尼格眼中,本是幽暗的眸子更灰暗了。
他垂下眼,無言地起身。
不着寸縷的健壯背影落在阮靈眼中,她深深吸了口氣。
不和諧,不匹配。
實戰狠狠摧毀了之前天真的幻想。
尼格撿了布袴随意套上,腰帶松垮垂落,遮住了令阮靈膽寒之物。
他擰了塊濕布過來,阮靈已經擁着毯子起身靠坐,他不由分說地湊上前給她擦臉,不由回憶起昨夜,嬌顔梨花帶雨,淺淺淚痕從眼尾滑過。
柔軟的布料最後拭過小巧的下巴,被一隻粗粝大掌收攏在手心。
“身上還疼?”
阮靈點點頭,又很快搖頭。
“我看看。”
阮靈瘋狂搖頭,揪緊了絨毯,“沒事了,不用看。”
“那先換上衣物。”
“嗯嗯。”
阮靈背過身,絨毯堆在腰間,拎起小衣套上,腰上突然覆上溫燙的癢意,她輕啊了一聲,扭頭看去。
“疼嗎?”尼格看着觸目驚心的指印,竟不知自己下手這樣重。
阮靈目光順着看去,她說:“不疼,隻是看着吓人。”
她飛快套上衣物,尼格撐在床沿,盯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面沉如水。
阮靈知道狼人内心必定自責,先天的體質差異橫亘在前,她也感到頹喪,并且有些苦惱若是尼格再求歡,她該如何應對,那種要被撕裂的疼痛,也給她留下了陰影。
木屋沒有儲備處理好的吃食,尼格決定先回部落,以免小伴侶餓着肚子。
回到部落屋中,尼格在踏入屋内一瞬間,肌肉瞬間繃緊,有生人闖入的氣息,不,也許并不陌生。
他渾身冷厲豎起鋒芒,大步走向阮靈的箱盒。
“我的地圖不見了。”阮靈看着尼格手中掀開的木匣子。
她擰眉沉思,盜竊者昭然若揭,可她沒想到他竟敢直接行竊取之事。
“是雷拓恩。”尼格說。
“我嗅到了他的氣息。”
阮靈怒道:“卑劣,我現在就要去找他。”
可沒想到,人去樓空。
西維娜還未來得及細問他們昨晚之事,就見阮靈怒氣沖沖來尋人,待看到雷拓恩空空如也的屋子,西維娜傻了。
“會不會,就是出去一會兒...”西維娜說。
“他偷了我的地圖,西維娜。”阮靈直言。
“他為什麼要偷你的地圖?”
“不知,可這正是他可疑,心懷不軌之處。”
“也許他就是想找到路回家呢?是你偏不給他看你的地圖。”
“西維娜!”
西維娜懊喪地撇開臉,還未接受雷拓恩真的就這麼走了。
尼格上前對着阮靈說:“你先吃點東西。他就算昨夜就逃了,現也不會走出太遠,我會把他帶回來。”
阮靈微愣,是啊,以尼格的速度與異能,極有可能追蹤到人。
她颔首應着,還不知雷拓恩對部落是敵是友,如果能将人捉回來,确實更為穩妥。
尼格很快便出發了。
這邊,西維娜知道人也許還能回來,竟然又拾起了些精神。
阮靈撇她一眼,冷着臉不說話。
西維娜自知方才言語有些無理,見色忘義後又想來修補下友情,轉着眼珠,慢慢貼近阮靈,略帶讨好似的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