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遙:“……”
——這是從哪得出的結論?
但在聽完林瑤的解釋後他不禁為對方感到擔憂,這是不是太好騙了點?難怪她舅舅不放心,一定要安排式神随身保護。
“對啦,問你一件事。”撇開不重要的問題,林瑤仔細打量着同桌那雙總是憑空變出東西的手,之前沒深思,以為隻要抵達某種境界便無需念咒,可經過貝娜老師的提醒後她才發覺哪裡不對。
第一天貝娜老師送自己來學校時曾在車上說過“力量本身就是自由的,正如自由的想象,根本就不需要我們費心操縱”,加上她今天強調的“駕馭使用力量的辦法”……
雖然林瑤不是聰明人,可也不算太傻,自然聽懂了對方的潛台詞——學校傳授給學生的并非此世界真正的修煉之法。
所以無論平時背多少咒語多用功都是白費力氣,正确的上升路徑牢牢掌握于教會高層的手中,他們靠着這種惡心的手段死死壓制平民,杜絕他們變強醒悟然後推翻教會統治的可能性。
混、蛋。
艾遙瞥了眼少女緊握的拳頭與抿直的嘴唇,意識到她現在處于一種極度憤怒的狀态,雖不明緣由卻依舊放緩了語氣:“你想問什麼?”
林瑤連續深呼吸,勉強平複躁動的心境讓自己保持理智,過了十幾秒才終于冷靜下來可以平和面對這位與其他傲慢可惡的強者明顯不同的黑發少年。
“我似乎沒見你背過咒語,在我轉學來之前甚至連教科書習題冊都沒有。”她一邊整理内心的思緒一邊斟酌着語句開口,“難道你就不擔心考試不及格被老師請家長嗎?”
“不需要。”艾遙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她一眼,就這麼冷漠地簡單回了三個字。
也不知是在說“不需要辛苦背咒語”還是說“不需要擔心考不及格被請家長”。
“……這樣啊……”聽到這一句,林瑤微笑着,收回目光不再講話了。
然而她并未就此停歇,又伸手進課桌抽屜拿出筆記本,翻開新的一頁,指定目标默念書信傳訊的咒語後提筆在上面寫字。
【嗨,朋友,你說去你家的武術館可以打八折是真的咩?】
坐于第二排原先在奮筆疾書狂抄作業的洪興斌瞧着紙面空白處突然浮現出來的一行字,愣住。
林瑤?
他面露猶豫,偷偷擡眸瞄了眼講台上正講到關鍵處的老師,确定對方沒有關注自己才敢回信。
洪興斌:是啊,你想來嗎?
林瑤:嗯,不過我隻有周一至周五的晚上八點左右有空,大概練一個半小時,沒問題吧?
洪興斌:當然沒問題啦!我待會就跟我爸說讓他安排教練,這是我們家武術館的地址,還有免費飲料水供應哦。[分享地圖鍊接]
林瑤:收到。
跟同學确認好時間和地點,林瑤這才展露心滿意足的笑容把筆記本收起來。
盡管貝娜老師說鍛練肌肉學打架意義不大,但她并不打算放棄提升自己的格鬥能力,萬一今後遇見法術失效不得不肉搏的艱難困境呢?叫她拿什麼打?拿頭打嗎?
嘿嘿,正所謂,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嘛。
盯着身旁表情又莫名愉悅的女同學,似乎猜出某些事的艾遙微微眯眼,在對方放松警惕的刹那間忽然問起:“剛剛告訴你真相的是不是一個坐輪椅好像雙腿殘疾了的卷發女人?”
林瑤一怔,下意識反問:“你認識貝娜老師?”
得到答案的艾遙沒有第一時間回複。
他垂眸注視着書上的内容,大腦卻回憶起曾經偶然撞見的畫面,眼底的冷淡慢慢褪去轉而流露真情實感的厭惡。
“畢竟聖拜納迦是他負責管轄的區域,而修煉的事知情者其實很少很少,同一個圈子的人當中除了他也沒誰會那麼無聊。”
“我不清楚貝娜接近你的理由,但……”精緻的少年不知為何竟向她發出了勸告,“與教會的其他人不同,絕對不能把信賴交付給他。”
“啊?”林瑤一頭霧水,正準備追問又被打斷了。
“我不便多說。”艾遙定定望着少女,在那雙透着迷茫卻如溪流般清澈明亮的黝黑眼眸中尋到了他自己的身影,“總之你隻需要記住這一點,記住——”
“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披着人皮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