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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咬緊牙關,雙拳緊握,忍受着族人對父親的污蔑,他知道此時不能說出真相。
“諸位的氣憤可以理解,可否等父親回來之後再做解釋。”焚天眉頭微微皺起,又馬上展平,嘴角抿緊。
一個少年的話對他們而言毫無分量,甚至有人提出要與金烏族割席,另謀出路。
此時,一位端莊婦人徐徐從外面走進堂屋,“大家想必對無念早有不滿之處,但是若僅僅是因為無念奉上玉佩之事就要與金烏族分崩離析,就讓人心寒了。他為了你們的安危與未來,不惜背上忤逆祖先的罪名。”
“母親。”焚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側身給她讓出位置。
謝辭霜掃視屋中衆人,視線停在一個身着藏青色衣衫的男子身上。那人見她出現,眼中閃過一絲暗光,氣焰弱了下去,隻是口中言辭仍舊犀利:“說得好聽,他此舉難道就無半分私心?為了向皇室投誠,反而交出我族至寶。”
“瑾瑜,不要以為你是我族青年中修為最高,就可以肆意揣測族長的決定。”向來柔弱淡然的母親突然展露出這麼淩厲的一面,令焚天微微震驚,惴惴不安的心暫且安定下來。
“那我們就等着族長回來,聽聽他的苦衷。”說罷,名叫瑾瑜的男子毅然離去。衆人也跟随着他的腳步,逐一離開。
看着人們離去的背影漸漸模糊,她直挺的脊背有了些許弧度,眼中的落寞悄然浮現。
焚天不解地看向母親,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了母親,等父親回來與他們解釋清楚,族人會理解的。”她的手反向緊握他的手,點了點頭。
在一日日焦灼等待中,傳來了天昭國退兵的消息,人們聞之俱面露詫喜。
金烏族也收到戰事消息,可是卻遲遲沒有焚無念的來信,這不免叫人匪夷。她的視線穿過窗棂看到滿園蔥郁之景,隻有那湖邊的垂柳絲縧飄搖,仿佛想要撥開水中倒映着的天上的雲。
“天昭國退兵,想來他們相信玉佩是真的了。”她語氣淡然地對身旁的婢子說着,眼中卻是化不開的愁緒。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淺漸深,那腳步在門口頓了一下才沖進屋裡。“夫人,族長他……”
聽到丈夫的消息,她連忙起身快步走出裡屋。“無念他有消息了,可有說何時回來?”邊說邊拂開珠簾。
管家張口結舌的模樣讓她喜悅的神色凝固,隻聽見零星幾個字,“族長……沒了。”
“哪裡的消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怎麼會沒了?天昭國退兵了呀!!”她失态地沖向管家。
焚天這時剛好來找母親,謝辭霜的激烈情狀讓他預感到定是與父親有關。
“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是誰說的?”
“就是那個之前來送信的信使,他還把族長的遺物帶了回來。”管家一五一十說道。
遺物?
焚天被這兩個字震得楞在原地,麻木地邁動腳步,魂不守舍地跟着母親和管家,來到前廳。
信使對着謝辭霜行了一個禮,面上浮着虛僞的愧疚。“夫人,族長因為玉佩靈力反噬不幸身亡,由于屍首不全隻能火化帶回。陛下對此感到萬分痛心,特讓我帶來聖旨,追封焚無念為護國侯,由少主繼承侯位,并賜夫人為一品護國夫人。”說完恭敬地将聖旨舉過頭頂,雙手呈給謝辭霜。
她雙眼通紅地盯着聖旨,眼神鋒利的仿佛能将它撕碎。但隻得雙手無力地接過,默默攥緊。
“勞煩信使将護國侯身亡之故,仔仔細細地與我說明。”不多時,淚水終于從眼眶滑落出來,在聖旨上暈出水漬。
信使似有顧慮,衡量一番這才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