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會。”柳樂搖頭。
太後臉上顯出一絲驚訝,旋即笑道:“我聽你叫這個名字,心想你父母大概喜好音樂,有意栽培你。”
柳樂說:“我父母是喜歡,我也喜歡。不過隻是耳朵喜歡罷了,可惜自己不會樂器。”
“翀兒先前是很喜歡琴的。”太後說着,看向予翀。
“現在也喜歡。”予翀說,“腦袋雖不記得了,耳朵卻沒忘。”
太後笑道:“果然兩個人是一般志趣。這個容易,回來我找幾個好樂工,你們過來聽。喜歡了,還叫到王府裡,你們兩個聽得自在。”
予翀便說:“謝母後。”向太皇太後和太後行告退禮,“兒臣還有事要找皇兄。”
兩人都準了,予翀又回轉身,對柳樂溫柔地說:“我若出來晚,不必等我,你自己先回去。”
太皇太後笑道:“快去吧,你媳婦留在這兒吃飯,準保還給你送回家,你不用惦着。”
太後見太皇太後喜歡,就和柳樂陪着在仁壽宮一同用了膳。飯後,太皇太後要休息,太後又命人帶柳樂去皇後等殿中坐坐,消磨半日,柳樂去辭太皇太後,便歸王府來。
柳樂從皇宮回來,先去前院的寝室,發現屋裡原先的擺設沒動,但床褥已被收拾一空,分明沒地方睡覺了;再出來一看,書桌書架上她的物品也俱不見蹤影,她心中笑了兩聲,然而無法,也隻好往花園走。
再來到住過一晚的名為“栖月”的小院——昨天沒留意門上石刻匾額題這兩個字——巧莺已把搬來的幾樣東西歸置整齊,迎上來說: “姑娘可回來了,宮裡怎樣?”
“宮裡挺好,她們都很和氣。咱們以後要住這兒了。”
“這兒好,比前頭好玩。我就在姑娘院子後面不遠,也有幾間屋子,都收拾幹淨了。”
柳樂才知并未安排巧莺與她同住。這院内正房三間,一明兩暗,東面是書房,西面是卧室,帶兩個耳房,西耳房做了淨室,東耳房放着她的嫁妝箱籠;另隻蓋一間小花廳,還真沒有地方再住人。這時日頭還高,更顯得屋子敞闊,各樣物件都灼亮生光似的,卻偏偏沒留一張床給她的丫環。
她暗歎一口氣,說:“這裡諸事都有人,你早上不用急着過來。”
柳樂在房前屋後看了幾圈,隻覺得身上不大爽利似的,原來是來了月事,想想也到了日子,隻是婚後緊張,給忘了。
于是她便在床上歪了一下午,晚間也早早躺下。因前一夜沒睡好,在宮裡待了半日,大多時候又如繃緊的弦一般,外加月事,柳樂感到格外疲累,腦袋剛一挨到枕頭就熟睡過去,倒也一夜無事。
第二天,她繼續整理父親的文稿,忽然想起那隻黑貓,心中惦念不下,遂命人去找。晚飯後,一個小黃門提了隻大竹籃,裝了貓來。
柳樂問他名字叫李寶,忙讓巧莺拿一吊錢給他,問:“這貓是誰養的?”
“可能是王爺養的,看它吃飯的碗。”李寶從籃底掏出一隻白瓷深盤,彎身放在桌下。瓷盆給貓作食碗久了,已經磨得失了光澤,但底上兩條小金魚背覆濃墨,尾展輕縠,像活的一樣,一看即知是名貴之物。
“就它一個?”
李寶站起身,答說:“王府裡就它一個,找不到和它相配的。每年鬧得厲害時,給管事悄悄抱出去幾天,完了還抱回來,也不知在哪兒——”他停住嘴,向自己臉上打了一下,“我這嘴粗,王妃勿怪。”
柳樂聽了不好多問,“有沒有給它取名兒?”
“名字我們底下人不知,也不敢亂叫,提起來都是貓大人。如今它在園子裡四處跑,給它留的食會吃,隻不知睡在哪兒。王妃喜歡,再給它取一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