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挂這件事到了比賽最後一天上午仍舊無事發生,風平浪靜的,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星月既沒被封号也沒被封直播間,瘦弱青年不由得沾沾自喜,他現在是雙排榜第一,極高的雙排分數給他帶來不俗的曝光度,直播間人數越來越多,他享受着這種衆星捧月般的感覺,也愈發看不起排在第二位的賀昀澤。
就當他以為這事就這麼翻篇了時,直播間卻顯示被強制下線,星月慌了神,連忙重啟直播後台卻發現無濟于事。青年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用小号搜尋自己的直播間,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條加粗公告。
“該直播間涉及違規操作,已永久封禁。”
星月忽然意識到之前的無事發生或許不是他隐藏得太好,而是官方早就介入調查,那段時間不過是他的死緩罷了。
冷汗從毛孔中不斷分泌,冬天,室内開着暖氣,但星月卻感受不到絲毫溫暖,隻覺得手腳冰冷。
微博的後台不斷彈出消息,大多是些艾特他的,有不明所以的粉絲,更多的卻是路人的質疑和謾罵。
【天青直播V:近期接到熱心群衆舉報,LOL分區的一名主播涉嫌違規,由于排行榜排名靠前,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本直播平台秉持着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經過核實,該主播 @天青直播-星月确實存在違規行為,直播間将無限期封禁。
本平台嚴禁主播開挂等違規行為,請廣大主播門遵守規則,引以為戒。】
星月看着這轉發過千點贊過萬的官方微博,指尖不由得顫了顫,他甚至不敢打開評論區,他太清楚裡面會有什麼了。
青年捂着臉,面容扭曲,他知道,他的直播生涯已經毀了。他後悔,但卻無濟于事,他能做的,也隻是默默流淚,悔不當初。
與星月那邊的慘淡所相反的是,賀昀澤這邊熱鬧了起來,期間有水友提了這事,他起初還有發愣,但一想到傅越說過的那句話又覺得沒什麼。
開挂就得封号。如果害怕,那就應該在做出這種事之前就考慮清楚後果。
今天是比賽最後一天,由于星月被實錘開挂,他的分數自然都不算數了,賀昀澤撿了個漏,直接排上了第一,他和第二名的分數差距很大,比賽截止時間是半個小時之後,榜單已經定型,再無超車的可能性。
雙排比賽拿第一這種事如果放在上個星期,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非要讓賀昀澤形容自己的心情,那大概就是像在做夢一樣。
傅越見賀昀澤一直不說話便想起了之前的約定,道:“之前說的還做不做數啊?”
“什麼?”這一天的信息量有些大,賀昀澤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和傅越之間的交流絕對不算少,他說過的話也多,此刻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哪句。
“我們cloud小朋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傅越的變聲器沒關過,這人低低地笑着,即使變聲器将他的聲音變得平平無奇,卻仍舊有股邪門的誘惑力,“不是說出去玩?”
“當然算數。”賀昀澤想起這麼回事兒自然不會食言,更何況這個名次的确有傅越的功勞,對方還是他直播間的榜一,他不給點福利簡直就是虐待老闆。
【挂狗終于被實錘了,LOL,爽!】
【?不是,噴子主播瞞着水友和房東先生做了什麼交易啊?】
【什麼出去玩?去哪玩?玩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壞了啊,房東先生的聲音明明很一般,但我怎麼覺得聽起來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怪撩人的】
【前面的,你特麼不是男的嗎?】
【我其實早就想說了,主播和房東先生有點給給的,誰家房東又陪玩又打榜的???】
【不管了,開飯!】
“什麼給給的,這叫社/會/主/義兄弟情,想點好的吧。”賀昀澤毫不留情地吐槽道。雖然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這群網友絕對不是什麼平平淡淡的旁觀者,他們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而傅越對誰都一個樣,他不是跟賀昀澤給給的,就純純一自來熟。
但賀昀澤不可能這麼跟水友解釋,噴了他們幾句腐眼看人基就把這話題揭過去了,他的确不在意,但他不清楚傅越心底會不會在意。
“什麼社/會/主/義兄弟情,我和cloud小朋友這叫好基友,懂麼?”
我靠,他真是白解釋了。賀昀澤在心底吐槽,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傅越是根本沒把這事放心上,還有閑情逸緻拿來開玩笑。
傅越下了機就出了門溜達,嘉城的生活節奏很慢,路上都是些老頭老太太,說着本地方言,這裡距離海市很近,高鐵兩站路,方言幾乎是相通的,傅越基本上都能聽得懂。
星月開挂被錘當然不是平台主動去查的,牧天青的直播平台這麼多遊戲分區,他手下就是人再多也沒精力一個一個查過去,傅越隻是當了那個多管閑事的人,直接把開挂這事捅到牧天青那去了。
雖然有點像狗仗人勢,但直播平台還有他傅越的股份,這怎麼不算是一種人脈?
十二月的天氣沒什麼特别的,南方沿海地區的冬天就是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穿兩件都不冷。傅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管這事,他這個人話是多,但其實并不愛管閑事,男人在小區裡漫無目的地走着,心想,或許是小朋友願意出來維護他這件事讓他感覺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