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有人了】
賀昀澤手比腦子快,信息還沒過大腦就這麼順手發出去了,回過神來才發現這話說得有點歧義。
【我的意思是,明天我榜一會和我一起雙排,可能沒有你的位置了,抱歉】
克莉兒倒是很有禮貌地沒有再胡攪蠻纏,賀昀澤松了口氣,随後又意識到自己可能得去邀請傅越明天一起雙排了,不然真等到明天這謊可就是不攻自破了。
【傅越,明天一起打遊戲嗎?】
他剛發完就覺得自己像是腳踏兩條船的壞渣男,不想理其中一個就去找另一個玩,賀昀澤盯着手機,在内心痛斥自己這種行為,但卻無可奈何。思來想去,他雖然确實很感謝克莉兒,但他一點也不想有除了朋友以外的關系。
不是他自戀,而是對方實在太明顯了,明顯到賀昀澤這麼個感情有些遲鈍的人都發現了。克莉兒有時候會給他發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賀昀澤并不是什麼傻白甜,當然不信對方是無意的。一次還好說,可能真是不小心的,但這麼多次下來就肯定有問題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從來不會主動和對方說話的原因。
傅越是将近半小時後才回他的,說的話更是一如既往的欠收拾。
【幹嘛,妹子跑了才想起你可憐的房東先生?】
賀昀澤的眉頭跳了跳,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但隔着這麼個屏幕他不至于太窘迫,于是硬着頭皮回道。
【但是你晚上不在啊……】
傅越剛下高鐵,嘉城沒有地鐵,說是正在造,也不知猴年馬月能完工。十二月快一月的日子已經有點冷了,嘉城是平原,寒風呼呼吹着,行人都穿上了棉襖,但傅越這人騷包,要風度不要溫度,這種大冬天的就穿件沖鋒衣和薄内搭,冷得直哆嗦。
他看着微信界面小朋友發來的信息,竟然從裡面讀出了幾絲委屈的意味。這麼一說好像挺對的,是他自己先說下機的,賀小澤晚上和别人玩也無可厚非嘛,畢竟是主播,主播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傅越想起剛剛酒局上朋友說的話,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回什麼比較合适。
不管是什麼圈子,混着都不太容易。現在的賀昀澤幹幹淨淨一張白紙,但往後卻不一定,但好在對方完全沒有要和某些公會蛇鼠一窩的意思,這讓傅越感到欣慰。
看着現在的賀昀澤傅越總覺得看見了過去的自己,年輕,有熱情,眼中全是希望,他不想這份希望被磨滅,最後又被那些污濁吞噬。
【行,明天打遊戲,房東先生帶你飛】
傅越到樓下時發現别墅閣樓還亮着燈,賀昀澤雖然拉了窗簾,但仍舊擋不住室内的燈光,想來是還沒睡。傅越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不到,對年輕人來說确實還早着,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的程度。
他們一行人今晚約的酒吧是家清吧,那群人大多都喝得有些上頭,雖然意識仍舊清醒,但或許是太過期待晚上的娛樂項目,這些人大多都被女伴扶回酒店,後面會發生些什麼,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懂。
傅越對此不作評價,也提不起熱情。他在最血氣方剛的年紀選擇了将心思全放在電競事業上,現在老大不小了,早就沒了朋友們那種到處拈花惹草的心思。
這麼一想,竟不由得萌生出一種孤單的感覺。
但他其實幾乎已經得到了一切。
名利、友情、親情,他都有,都不缺。也就是這樣,傅越才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想要什麼,才在粉絲們不解的聲音中選擇了退役。
隻是現在想也沒用,他都已經退役養老了一年多,不管外界如何說他,他都已經不關心了,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當好包租公這事貫徹到底。
要不然那不是這一年都白擺爛了?
他離開前被狐朋狗友們勸了幾杯酒,原本傅越一杯都不想喝,但他拗不過這群事兒逼,更不想和他們再多待,就硬着頭皮把酒喝了溜之大吉。
閣樓裡的燈光仍舊沒有要暗下來的意思,傅越突然有了一點想法,反正閑來無事,他倒是有點想去看看賀昀澤小朋友,不知道這個點下播了對方準備做什麼。傅越走了兩步,想起什麼似的聞了聞自己的衣服。
還好,沒啥味道。
這麼想着,傅越給賀昀澤發了微信。
賀昀澤看見傅越發來的消息時正準備去洗澡,雖然不知道對方有什麼事非要來小閣樓找他,但反正兩人其實也挺熟了,對方還是房東,賀昀澤并不介意傅越登門造訪。
他将閣樓門打開,自己則拿衣服進了浴室,準備沖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