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木靈雪藏在衣服裡面的手死死的扣住衣角,渾身有點微微顫抖。
不可置信,她又問了一句:“将軍是說,溫将軍他的家人都被山匪殺死了?”
季将軍歎了口氣說道:“據說是的,也不知道那些山匪與他是有什麼仇什麼怨,不但虐待了他,還把他的家人一個一個活活虐殺而亡,這些山匪真是毫無人性,和孽畜沒啥區别。”
木靈雪隻覺得渾身冰冷,整個身體微微顫抖着。她沉默了許久,努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溫将軍,他真是個可憐人。”
季将軍語氣中也充滿了同情:“是呀,大概是因為有這段往事,情兒他從軍後也是殺伐果斷。有些人說他不近人情,恨極了山匪。對于匪類,見一個殺一個,從不手軟。記得那時候我救他到軍營,他有近乎一個月沒有開口說話,以至于我們都以為他是個啞巴。後來才發現他是内心極緻痛苦,開不了口。随後他拜我為師,跟随我征戰沙場。卻在一年前向我告假,說是回家鄉看看。”
季将軍擡手揉揉揉眼角,繼續說道:“他家中已無其他親人,我以為他是回家,是給他的血親們掃墓。卻不想他隻身一人,去了殺死他父母的那幫土匪山頭,孤身一人,血洗了整個匪巢。提着那土匪的幾十顆腦袋去給他父母祭拜。”
從此他也有了鬼面将軍的威名!
木靈雪渾身冰冷,季将軍絮絮叨叨,她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沒有聽進去。
她的腦海中閃過了溫家大娘,溫老爺,還有石頭小茹的音容笑貌。她無法相信,她走後,溫玉情面對了一些什麼?
她不知道,這一切給溫玉情帶來怎樣的痛苦?就她這個外人而言,聽到這樣的事情,便已經痛苦不堪。
木靈雪的目光一直随着擂台上那個人的身影移動,心中很不是滋味。上天總是一次一次的蹂躏他,怪不得他那麼恨山匪。
對于自己,他怕是會更恨吧,想到這裡,木靈雪不自覺摸了一下自己的帽圍,雖然木靈雪覺得溫玉情有可能聽出她的聲音,但是有了帽圍還是讓她安心一些。
溫玉情身上已沒有以往半絲的溫暖氣息,現在整個人冷得如同冰塊。不過,幸好他遇到了季将軍。軍中的鐵血之情,兄弟之義,似乎能給他安慰,在這裡,他才能做回自己吧。
軍中比武的擂台打打鬧鬧,小半日便過去了,後面自然是沒有人再打赢溫玉情了。直到最後,溫玉情拿到了金絲铠甲,将士們都興奮的摸來摸去。
溫玉情拿起金絲軟甲,毫不猶豫直接走到季将軍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捧上,聲音嘶啞卻真誠:“将軍,這金絲軟甲送您!”
季老将軍似乎毫不意外,樂呵呵的接受了,其他将士也是一副了然的樣子。
倒是千羽在崛起了嘴嚷嚷道:“我說溫玉情!你這冰愣子,打擂台的戰利品,繳匪的戰利品,打仗的戰利品,你樣樣都挑最好的送給我義父。你知道,你這樣我很難辦的!我怎麼辦?怪不得義父說起你就樂呵呵,說起來我就一臉恨鐵不成鋼!”
衆人大笑,但都見怪不怪了。
正好到了飯點,大家才興緻勃勃地偃旗息鼓,匆匆的去吃飯去了。
木靈雪和秋月回到營帳中,木靈雪的魂魄似乎還沒有歸位,有點發怔。
秋月又在旁邊絮絮叨叨:“那溫将軍真是一個冰木頭,看着可吓人了,卻沒想到他對季将軍還很好,辛苦赢來的戰利品都送給了季将軍,還是個知道感恩的人。”
木靈雪喃喃的回複了一句:“他曾經不是這樣的。”
秋月好奇的問道:“曾經家主你曾經見過他?”
木靈雪微微回過神說道:“是的,我曾經見過他。”
秋月說:“什麼時候?三年前我去天雪山習武時候?”
木靈雪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比那更早!很早很早以前我便見過了他。”
秋月有點好奇了:“很早以前,家主一直與我一在一起,你什麼時候見過他?我真的不知。”
木靈雪擡起頭說:“秋月你還記得。我十四歲那年。想要離開木家嗎?逃出木家後,發現身上沒有帶盤纏,你便幫我回去取。”
秋月點點頭,她記得後來,自己回去取盤纏被木家人發現,從而發現了小姐出了木家門,便被綁了回去,狠狠關了禁閉,從此任何時候不能出木家門。
木靈雪神情有點恍惚:“就是那次!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風神俊朗的少年。”
木靈雪說着仿佛陷入了沉思,這也是她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秘密。
短短幾日軍中生活,卻感受到了将士們的艱辛,每日訓練,身上都有各式各樣的傷疤。就是這樣一些人保家衛國,才保得□□幾十年的安穩,才讓平民百姓安居樂業。
姣姣明月,挂在天際,木靈雪覺得晚膳吃得有點多了,便帶着帽圍走出帳篷,想四處溜達一下。
月光有點溫柔,木靈雪的心情也極其舒暢。她慢悠悠地踱步,秋月跟在她的身後,秋月是個愛說話的,忍不住叽叽喳喳起來:“家主,這軍中長的好看的男子還挺多的。”
木靈雪:“。。。。。。”
“家主,你獨自一人這麼多年。要不虜個回去?做相好。”秋月十分善解人意。
木靈雪:“。。。。。。你看上哪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