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羽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溫玉情坦然自若的上了馬車。溫玉情有腿疾大家是知道的,但是如果說溫玉情因為腿疾要上馬車休息,這是不會有誰相信的。
曾經在戰場上,溫玉情腿疾複發,他卻仍然能面不改色取敵人首級,所以溫玉情是個隐忍的人。
秋月翻身上的溫玉情的馬,一對人馬繼續前行,隻留下千羽在那愣了半天神,然後才催馬跟上。
木靈雪坐在馬車裡,溫玉情一上馬車,立馬讓木靈雪感覺到厚重的壓迫感。
溫玉情身材高大,坐在馬車裡,似乎一下子讓馬車的空間變得更加狹小了。
木靈雪,拿起一本書低頭看。溫玉情坐在她對面,渾身黑色的盔甲。
兩人都沒有說話,馬車裡的氣氛一下子顯得稍稍有些尴尬了。
木靈雪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渾身有點不自在,書也看不進去。她擡眼偷偷的瞄了一下溫玉情,發現溫玉情身體斜斜的靠在馬車上,露在面具外面的雙眼閉着,似乎在閉目養神。
木靈雪看他閉着眼睛,一下子大膽起來,用眼神仔細打量着他。
兩人再次見面這麼久,木靈雪還是第一次如此肆無忌憚的盯着他看。
溫玉情的睫毛很長,閉着眼睛微微顫抖着。他的眉毛很濃,帶着半張面具,露出他的右臉。右臉很好看,輪廓分明,即使是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得出他渾身相比以前有了更多的殺氣。
木靈雪從他的眼睛眉毛到他的鼻梁,再到他露在外面的嘴唇。溫玉情的嘴唇輕抿着,唇線分明,印證了他沉默寡言的性子。
看到那雙唇,木靈雪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似乎很久以前,她曾觸摸過那裡。
木靈雪看的出神,冷不防溫玉情的眼睛刷的睜開,視線直直的盯上了她。
木靈雪冷不丁的鑽進他的視線裡,一下子有點驚慌失措,忙不停的移開了視線,窘迫不堪。
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木靈雪掩嘴輕咳了一聲,然後開口溫溫将軍:“溫将軍的腿疾,可否好些了?”
“嗯。”溫玉情回應了一個字。
“那溫将軍可否需要喝水?”
溫玉情看着她眼神帶着一目了然,沙啞的聲音輕輕開口:“不需要,你不需要試探,我就是故意的!”
“你!故意不讓千羽上馬車?”木靈雪雖然已經猜到,但是他這麼理直氣壯說出來,還是氣結。
“是!你對他,少花點心思。”
木靈雪:“........”
溫玉情眼神沒有離開,一直盯着木靈雪。許久,木靈雪都感覺自己尴尬了,想要找個地方鑽進去,才聽到溫玉情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當初為何要離開?”
木靈雪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開口道:“如果我不離開,我們都會死在那。我不想死。”
“那你對我,對我們溫家,可否有半點真心?還是從頭到尾,你都是虛情假意,隻為了讓我們救你活下去?”
木靈雪看着他的眼神,什麼都說不出口,她逃避的把臉扭向了另外一邊,才開口道:“不管你怎麼想,但是我隻想活着。隻有活着,才有無限可能,才能去做其他事情。”
然後是沉默,沉默将馬車裡尴尬的氛圍發揮到極緻。
一直到臨近半晚,按照地圖路線,前面便是到了龍州城,在城外卻遇到一個小茶肆。一行人決定下來休息片刻再進城,今夜就在龍州城休息。
小城外的茶肆,人不算太多,隻有幾張桌椅。掌櫃的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中年人,既是掌櫃又是小二,忙裡忙外地招呼着客人。
一看木靈雪一行人甚是開心,因為像這樣的,一看就是外地趕路的。人多,吃東西也是十分豪爽的,又是一筆不小的生意。
木靈雪和秋月,溫玉情,千羽,南初等五人坐在了一桌。掌櫃是有眼力勁的,直接上這中這桌,貼心的問:“各位客官,喝點什麼茶水?可需要點心?”
木靈雪擡頭問道:“掌櫃的,你們這有些什麼點心供應?”
掌櫃趕緊回答:“瓜子糕點,面條馄饨都有的。”
木靈雪看着這簡陋的茶肆來了興趣:“您這還有馄饨和面條?”
掌櫃的連連點頭:“牛肉面,刀削面,青菜雞蛋面都有。這面條呀,是我家娘子的拿手絕活寶,保證您吃了還想吃第二碗。”
木靈雪笑起來:“既然如此,那必定是要嘗嘗的。”
靈雪掃視了一眼,其他人看樣子是不願意點菜的,就自己做了主,對掌櫃說:“給這三位将軍每人一碗牛肉面。我和這位小娘子,一人一碗青菜雞蛋面。其他人,您過去問問他們想吃什麼就安排上,到時候一起結賬。”
掌櫃的一聽樂的開了花連連道:“好嘞!好嘞!”
掌櫃的娘子手藝确實不錯,一碗簡單的雞蛋青菜面卻做得十分的爽口,吃起來十分有嚼勁。
木靈雪對食物是不挑的,來者不拒。但是好吃與不好吃還是分得清楚的,這碗雞蛋面即使放在京城也可以排得上名号。
果然其他人品嘗了,老闆娘子的手藝也十分喜歡,嗖嗖的,一下子吃個精光。
衆人吃完又點上了一壺菊花茶,喝杯茶小憩。
正在這時突然一個野蠻霸道的聲音傳了過來:“掌櫃的,給老子來份牛肉面,多加牛肉少放蔥。”
溫玉情背對着門口,但這聲音一出來,木靈雪敏銳地觀察到溫玉情全身一下子繃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