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樂捏着手中的半個包子從人群中走出,神色冷得吓人。
五十兩,足夠四口人吃穿用度好幾年,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就算砸鍋賣鐵,賣房賣人都湊不齊這錢。
這五十兩稅銀,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
破廟内
一道清隽的身影靜立于院内,衣袂随風而蕩。
潶墨白一手背于身後,院中的一顆枯樹上有幾隻麻雀來回跳動,他的目光也落在上面随之而動,不厭其煩。
忽然,身後襲來一陣疾風,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悄然落定。
“屬下來遲,請閣主責罰!”
潶墨白一動未動,語氣淡淡:“自去領罰。”
那人剛松一口氣,忽聞幽幽一句,“江洛,若再有下次,就不必出現了。”
江洛渾身一顫,大氣不敢喘,“是,閣主......”
十二年來,江洛一直相伴于潶墨白左右,從不離身,昨日回潶鶴堡途中,竟被人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待回來之時,潶墨白早已不見蹤影!
江洛帶人尋了好幾座城,精疲力竭,幾近崩潰,幸虧将人尋到,不然他就算死千萬次也難辭其咎。
潶墨白鼻尖輕聳,掃了一眼門口,“退下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得現身。”
“閣主,可是您的身體......”
他冷冷一瞟,吓得江洛不敢再言,讪讪應了聲“是”,便随風離去。
不久,三樂從門外走進來,懷裡還抱着幾袋包子。
“快來吃飯,我買了包子。”她行至潶墨白身前,随手遞去一袋。
潶墨白看着手上油漬漬的紙袋,雙唇緊抿,嫌棄之色還未顯露,便嗅到一股濃郁的肉香,許是多日不見葷腥的緣故,此時竟覺腹中饑餓難耐。
他喉結不由一滾,掙紮再三,還是從袋裡拿出一包子,輕咬一口。
還挺香……
三樂坐在角落低頭吃着包子,神色不明。
——
夜半三更,天已伸手不見五指,連月色也無,叫人不辨東西,最宜行偷雞摸狗之事。
一個黑影悄然穿梭在屋檐之上,與夜色融為一體。
縣衙大門兩旁一對石獅威風凜凜,大院高牆深厚,氣勢宏偉。
縣衙外每隔一刻鐘,便會有衙役出來巡視。
三樂悄然摸到高牆之下,精緻的小臉被黑布掩去,隻露出一雙淩厲的眸子。
隻見她眼珠左右遊離,見無人,腳尖輕點,利落翻上牆檐。
突然,一行人迎面而來,她一個翻仰,又迅速退了回去,腳尖勾在牆檐,來了招倒挂金鈎!
她閉住呼吸,側耳聽着腳步聲遠去,忽雙手撐牆,腰身向上一挺,翻滾一周,輕巧落于圍牆之内,随即矮着身子,避開巡邏的衙役,徑直往後院奔去。
走入後院,隻見曲徑通幽,遠處的亭台樓閣如畫,假山奇石羅列,一時竟找不到地方。
這時,遠處走來一個灰衣男子,看穿着打扮似乎是名下人。
三樂見狀,連忙躲進身旁的拐角後。
腳步聲愈來愈近。
那人才堪堪走過拐角,便被人捂住口鼻,按在牆上動彈不得!
“不許喊叫,否則馬上人頭落地!”三樂在其身後,低聲威脅。
見人瘋狂點頭,才松開他的口鼻,改用劍橫在其喉間,厲聲問:“何有全的卧房在哪?”
“在,在,在東邊院子的正中那間,房門處有一顆招财樹,俠士,饒命呐,饒命……”小厮顫巍巍開口求饒。
見聲音愈來愈大,三樂一記手刀将人打暈,拖進一旁的假山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