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蕭何整個人徑直從潶墨白頭頂掠過,撞到身後的牆上,一口老血猛然噴出!
潶墨白面露錯愕,屬實沒想到,她竟還有這般氣力,看來還是打得不夠!
他擡手一揮,一人領命,拿起長鞭就要朝三樂揮去。
房中一道破空聲響起,三樂明白這人又要動手,她咬緊牙關,不顧手腕被鐵拷磨得生疼,用力幌動身子,猛一擡腿,腹部用力往上一卷,來了招倒挂金鈎!
隻聽“喀嚓”一聲,她硬生生将手從鐵拷裡拔了出來!
白皙的手腕,呈現異常的畸形,顯然是脫臼了。
來不及顧手上的傷,三樂一個後翻,躲開揮來的一鞭。
穩穩落地後,腦後風聲驟起,她往前一躍,一個貼身滾地,迅速躲開,這一套動作僅在瞬息之間,不遠處的潶墨白見狀,預感大事不妙!
若是被她逃脫,以她的武功,僅憑蕭何和其他人怕是根本招架不住。
他示意衆人圍上去,務必将人拿下,自己則起身,避到一側的屏風之後。
三樂得空,一把扯下眼上的黑布,眼前驟然一亮,刺眼的光讓她忍不住閉眼。
聽着周圍的動靜,她迅速睜眼,看着自己血迹斑斑、怪異的雙手,當即深吸一口氣,将手放在兩腿之間夾緊,一鼓作氣猛地一扭!
隻聽“咔嚓”一聲,原本脫出的關節已重新歸位,接着以同樣的法子,将另一隻手也複原。
三樂全程不見一聲痛呼,隻有一滴冷汗從俏麗的鼻尖滴落,那雙原本透亮的眸子,跟着浮上一抹殺意!
她正欲将腳上的繩索解開,突然迎面一道劍光徑直劈來,她猛地向右一滾,堪堪避開,劍氣掠過地面,将地上的木闆直接掀飛!
她仰躺在地上,一人徑直襲來,她伸腿穿過那人腿間,雙腿一别圈住一條腿,用力一勾将人絆倒在地,隻聽“嗆啷”一聲,那人手中的劍脫手而出,掉落在一旁。
三樂見狀,快速坐起身,雙腿猛地一蹬,将人踹去甚遠,快速搶過身邊的劍劃開腳上的繩索。
還未等松口氣,一道寒光又接踵而至。
“铮!”三樂舉劍格擋,整個人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擡頭怒視身前的人,可辨不清他們是男是女,通身黑衣,與上次在土匪洞遇上的人如出一轍。
她不明白他們為何又出現在此,還問起劍譜之事!
無數的疑慮将腦子填得滿滿當當,忘了自己還被人拿刀壓在身下,直到手中的劍退無可退,劍刃劃破血肉的痛感襲來,才讓她回過神來。
她猛然一擡腳,朝人下盤踹去,待他分神之際,手中長劍蓄力一推,将人震開數步!
三樂快速翻身躍起,舉劍一個橫劈,揮開緊襲來的一劍,随即刷刷刷,三招進手招式,将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最後一道揮斬,了結那人的性命,鮮血濺了一臉!
她随意抹了一把臉,又朝一人挑劍刺去,雙眼通紅,顯然是殺紅了眼!
剛揮退一撥人,另一撥人又緊跟其後,成包圍之勢将她圍了起來。
三樂手中的動作愈來愈慢,愈來愈吃力,身上舊傷添新傷,整個虎口早已裂開,剛凝固的血珈一次次被掙開,鮮血四溢,滑得險些握不住劍柄。
她撩起一側衣擺,揮劍一割,将割下的衣擺,連同劍柄與手緊緊綁在一起。
雖然身上皆是傷,但那雙狼目依舊熠熠生輝!
面對周身的一衆黑衣人,三樂從包圍之中一躍而上,舉劍揮出,使出《雲鶴劍影錄》第八式——雲鶴沖天!
劍光霍霍,隐隐帶着風雷之聲,長劍挾雷霆萬鈞之勢而來,這一劍劍氣縱橫,威力巨大,劍出必殺!
房内衆人避之不及,被眼前霸道的劍氣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幾人當場喪命,其餘幾人被重傷,一時間跌倒在地,無法動彈。
蕭何強撐着身子,朝三樂身後挑劍刺去,還未近身,就被她發覺側身避開。
幾招之下,便被人用劍抵住了喉間。
“那姑娘呢!”三樂剛喝出聲,喉間倏地湧上一股腥甜,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可不管如何,也不能讓小白姑娘落入他們手中。
見人不答,劍尖直接割破皮肉,血瞬間流出,蕭何睫羽微顫,并不知眼前人所說的女子,就是他們的閣主。
他眼神不禁往屏風後瞟去,心中納罕:不知閣主如何了,可千萬不能被這女瘋子發現。
他們實在是攔不住啊!
三樂見人眼神飄忽,不禁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頓時明了,一腳将其踹翻在地,腳下輕躍,眨眼間便來到了屏風前。
蕭何從地上爬起,看到那女子走向屏風,心中大駭,提劍就往上沖!
三樂走到屏風後,果然發現了要找的人。
潶墨白躺在地上,一身血迹斑斑,不知生死。
她瞳孔一縮,蹲身下來,想要拍一拍他的臉,擡手卻發現手滿血污,又縮了回去,随即伸手在他的鼻尖試了試鼻息,發現人還活着,懸着的心這才放下。
她将人摟入懷中,抱了起來,剛邁出一步,腳下一踉跄,險些摔倒。
沖上前來的蕭何見此一幕,腳下一頓,面露驚愕,舉劍的手也停在半空,還沒明白個所以然,又被一腳踹飛出去!
他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心中驚歎:閣主這......這是作何?
既然有情誼,為何要将那女子打得半死?還差點将他們殺了個幹淨!
閣主的心思,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猜……
江洛這個鼈孫,自己犯了事,将這個爛攤子甩給他,回去可得好好揍他一頓!
這時,一個不怕死的提劍就沖了過去。
蕭何見狀,趕緊拎住其後領,提了回來,小聲喝道:“不要命啦!你沒看見那瘋子有多強,還趕着上去送死!”
“可,可是閣主他……”
“噓——”蕭何一把捂住他的嘴,湊到耳邊說道:“你沒看見兩人相識嗎?”
更何況,就那女子抱着閣主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閣主怎會有事!
見人還想要說話,他直接打斷,“閣主的事你少管!”
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他捂着泛疼的胸口,直搖頭。
這是玩哪一出啊!
閣主性情古怪,這些年整人的法子也是層出不窮,被人當作女子可是他的大忌,這回怎麼自己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