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你還得清嗎你?!”中年男從兜裡掏出一張欠條,一下又一下地拍在沈清川臉上。
沈清川被拍得不爽,冷着臉說:“收款碼給我。”
“哥哥你别給他!”
“你他娘的閉嘴!”中年男氣急敗壞,“他不給我你給我昂?!”
“你别動,别刺激他。”沈清川朝章洺說着,随即又轉頭朝中年男大喊,“快點!”
中年男面露疑慮,卻還是麻利地掏出手機,将收款碼怼到沈清川眼前,沈清川被極亮的手機屏幕刺了一眼,閉着眼伸手從兜裡掏出手機。
“滴——”
掃上收款碼,沈清川手機還沒舉正,人臉就識别成功。
“您的賬戶收款到賬五十萬元整。”
冰冷的機器女聲響起。
中年男一改橫眉豎目,登時笑得嘴角大咧,松開了沈清川。
“欠條。”
沈清川咳嗽了一聲,伸手從中年男手中搶過欠條,撕得稀碎。
拿到了錢,中年男撿起地上的大鈍刀,朝章洺冷哼了一聲,随後粗野地邁開腿子,一腳踩碎了地上的拿破侖,往門口走去。
章洺焦急上前,捧起沈清川的右手,吹了又吹:“對不起哥哥,哥哥,你的手疼不疼。”
章洺從剛才的耳尖泛紅,變成了現在的眼尾泛紅。
“我沒事。”沈清川拍了拍章洺的肩,“先收拾一下店裡吧,亂糟糟的,顧客進來要吓跑了。”
章洺嗯了一聲,不敢看沈清川的臉,放下了沈清川的手後,就垂着頭去拿掃帚,開始掃地上被踩得稀碎的甜點。
沈清川去關上了甜品店的門:“剛剛那個男的,是你的誰?”
“債主。”
“你和他,是什麼親戚嗎?”
“不是,我是借錢的時候才認識他的。”
“你怎麼會欠他這麼多錢?”
掃帚停留在那堆碎玻璃旁,章洺擡手抹了把眼睛:“我……”
“不說也沒事。”沈清川看着章洺,心中生起漣漪,就像可憐顧行山一樣,開始可憐起了章洺。
“哥哥,謝謝你。”章洺放下掃帚,從收銀台下的抽屜拿出紙筆,“哥哥,我來寫欠條,等我有錢了……”
沈清川止住了章洺的話,問:“你多少歲了?”
章洺聲音猶豫:“我……”
沈清川笑了一聲,摸了摸章洺垂得很低很低的頭:“沒事,說吧。”
突如其來的撫摸,溫柔又有耐心,章洺心裡一愣,擡頭,看見了沈清川笑得溫柔的眉眼。
章洺有些心虛,小聲說道:“十七。”
沈清川接着問:“你叫什麼名字?”
章洺:“章洺。”
“章洺。”沈清川點點頭,擡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針,說:“章洺弟弟,鴨貨給我打包兩盒拿破侖吧。”
聞言,章洺立即來到展櫃前裝好兩盒拿破侖。
沈清川接過了兩個紙袋,又遞了一個給章洺:“來,哥哥請你吃。”
章洺:“哥哥……”
沈清川:“聽話,收下,不然不讓你叫我哥哥了。”
章洺猶豫着收下,沈清川拿起章洺剛才拿出來的筆,在紙上一邊寫着自己的電話号碼一邊說:“我今天有事,欠條什麼的,改天我再來店裡找你補上。”
走到門口,沈清川回過頭:“有什麼事給哥哥打電話。”
章洺正想說句謝謝哥哥,沈清川就出了門。
終于回到辦公室,剛在牛皮大軟椅上坐下,顧行山就發來了信息。
顧行山:沈老闆晚餐吃什麼了?
這一句問候,沈清川有種被突襲查崗的心慌,于是着急忙慌地打開甜品袋子,快速地捏起一塊拿破侖,然後心虛地多此一舉,拍了張自拍,給顧行山發了過去。
相處這麼多天,沈清川一開始疑惑,顧行山怎麼和人在微信上溝通。
疑惑問出,顧行山很快給他解疑答惑,拿出手機演示了一遍。
收到信息,手機會自動語音播報,發送信息,直接語音輸入就好,複雜的圖片和文件,人工智能或者助理會詳細說明。
沈清川就這麼眉頭一皺又一皺地看着,手機黑屏之下顧行山的操作。
顧行山好可憐,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别人說,被騙了也不知道。
沈清川将圖片發送出去後,就開始吃起拿破侖發着呆。
或許人工智能正在告訴顧行山:沈清川發來一張圖片,圖片的内容是一個男人和一塊甜品的自拍照。
顧行山回了信息:對面的甜品店買的嗎?
沈清川左手打字:對啊。
甜品店的事,沈清川沒有和顧行山說。
自從那天晚上後,沈清川從此決定,對顧行山隻報喜不報憂。
IN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顧行山揚着嘴角,保存好沈清川發來的自拍照,和助理說道:“一會兒開完會,調一下店裡的監控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