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喬希就黑着臉端了一個托盤進來,上面的東西很簡單,面包牛奶和蜂蜜,這就是全部了。
放到床頭櫃上,喬希輕輕歎了口氣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挨餓的?晚上?”
看了一眼床頭的食物,艾斯塔低頭道:“中午……就沒好好吃過了。”
一個深呼吸,喬希沒有再說什麼,把吃的遞給艾斯塔道:“先簡單吃一點,别怕,我去找萊德蒙頓問清楚。”
說完把托盤放好,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
沉重的大門被哐的一下推開。
侍官包圍下的喬希黑着臉色直奔巨大辦公桌後的萊德蒙頓走去,一擡眼,亨利,埃利斯,甚至門羅沃克都在旁邊坐着。
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主教,是你下令要餓着蟲母的麼?”喬希的聲音不高,但問出來的問題尖銳到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擡手,清場了所有無關的侍官,“我記得,并沒有讓蟲母斷食太久。”埃利斯靠坐在沙發上面不改色的說道。
“埃利斯,你也是堂堂帝國的司教,說這個話,你一點羞愧之心也沒有麼?!你把我的食官弄到哪兒去了?!”喬希絲毫沒有顧及所有司教都在場,大聲質問道。
“你先冷靜,不是我們想餓着艾斯塔,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門羅沃克起身道。
坐在沙發上穩如泰山的埃利斯不慌不忙的說道:“怎麼隻要是碰到蟲母的事上你就失去冷靜?難道蟲母恩賜你了?”
“這件事我早就說過了,沒有,不然我早就混進塞西斯的核心圈裡了。”喬希面不改色的說道。
“也可以理解,前任蟲母晚年那麼喜歡你,可是喬希,就現在為止,除了主教,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得到恩賜,你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吧?”門羅沃克微微蹙眉道。
“什麼?”喬希一愣,巡視了一圈在場的強大雄蟲,“一個都沒有?……”
身處皇宮,喬希不是不能得到這類消息,而是他不敢問,他怕自己會妒忌,會壓抑不住自己的占有欲,所以幹脆屏蔽掉這類消息,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屏蔽了個寂寞。
“不光沒有,就連主教再想接近也被拒絕了。”埃利斯滑動着光屏道。
“怎麼會……”喬希有點難以接受,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一旦蟲母不肯施恩的消息傳出皇宮,民衆對貴族失去信任,别說普蒂斯一下從叛軍變成師出有名了,所有人的貴族身份都要受到質疑,民衆也會跟着起義,你不是沒學過史學,應該知道厲害關系。”埃利斯的話有些不近人情,但有事實佐證,讓人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聽着衆人的描述,喬希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也感覺到了自從艾斯塔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有意避開他的觸碰,他覺得時間可以化解這種陌生感帶來的隔閡,事實卻完全相反。
“我也正在和主教商量,餓着蟲母這件事的确有點不妥,讓塞西斯的人知道了,風險很大,而且,一旦蟲母的各項指标低于正常值,威廉斯汀就有借口介入了。不如我給艾斯塔開一些少量的藥劑,對身體無害的,發情了事情不就解決了麼?”門羅沃克用溫和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冰冷的提議。
“用藥不行。”萊德蒙頓終于開口了,手裡的鋼筆點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道,“現在外有普蒂斯兵臨城下,内有塞西斯瘋了一樣反撲。如果這個時候用藥,就再也沒有跟艾斯塔和平相處的機會了。”說罷擡頭看了喬希一眼。
“你和艾斯塔關系最好,如果你能說動他松口,就不可能會餓着他,埃利斯拿走的内廷權利,我也可以做主還給你。”萊德蒙頓面無表情的說道。
“可是……這樣威脅艾斯塔不公平……他還……”盡管喬希知道其中厲害關系,還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不想同時和那麼多雄蟲生活,就隻有集權這一條路可走了,可集權的缺點就是,厮殺上來的雄蟲,沒有他選擇的權利。”萊德蒙頓好像說了一句與此時無關的話,但又讓在場的雄蟲無可反駁。
辦公室一時間落針可聞,喬希聽明白了萊德蒙頓的話,艾斯塔的确不願意和太多雄蟲一起生活,以前是,現在也是。
當年萊德蒙頓可以在蟲母身邊生活那麼久,可能就是因為一大部分雄蟲的勢力都被他手下的四大司教取締了。
沒有了那麼多雄蟲,蟲母終于可以得以喘息,但這樣一來,四大司教,蟲母就再也沒有理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