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河右岸邊形成了一個大河灘,河灘上有幾白晃晃的大大水水的水坑。大的不多,小得有好幾個。
說話間,他們兩上就沿着河邊大路,從路邊的河堤護坡上下到了河灘上。
河灘上的大水坑邊有幾和我們一樣大的孩子在站着,放着一些脫一上來的衣服,大水坑裡面有兩三個孩子在凫水。
他們兩個先是在小水坑裡抓小魚。其實小魚也不好抓的,它們都機靈的很,别看它不注意你的,你看準了猛一下把手伸進水裡去抓它,當你感覺手裡空空的時候,定睛再看時,它已逃出你的掌心遊走了。
他們兩個人,在這個小水坑裡抓一陣,又跑到另外一個小水坑裡的去抓,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兩個多小時,可他們的玻璃罐頭瓶裡面,小魚還是寥寥無幾。
他大約抓了有三條小魚時,他表弟已經抓了五六條了,他表弟跟着大表哥二表哥抓過好幾次,技術水平高一些,當然勝利成果比他的大。
忽然,大水坑邊的幾個穿着衣服,還有沒穿衣服的孩子們,這時有些躁動,來回亂跑,像是很焦急的樣子。
他們兩個這時就雙手捧着裝着水和小魚的玻璃罐頭瓶,走過去看個究竟。
聽說一個凫水的小夥伴在這大水坑裡凫水,凫着凫着就不見了,這下可急壞了一塊來凫水的其他孩子們。
“救命呢,有人淹到水裡面了!”不知那個小夥伴大聲向周圍發出了求救信号,另外兩個孩子也覺醒了似的,也跟着用雙手搭成喇叭狀,放到嘴上,同樣的向周邊的人們喊着求救。
有兩個小夥伴趕緊穿上了衣服,奔向最近的村子方向去找大人們,搬救兵去了。
不多會,從村子方向來了幾個大人,神色慌張,步履蔥蔥,到了大水坑邊,有水性好的就脫了衣服跳進水中去,紮一個猛增子下去,過一會兒上來,張大嘴喘上一口粗氣,然後快速來回抖動貼在頭上的頭發流淌着水的腦袋,頭發上的水向四周飛濺,遊上岸來坐下喘着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沒有摸着人。
一會,從村子裡又來了兩三個大人,一個大人扛着一個長杆子,一個大人還背着一個排子,右手提着個劃水的闆子,排子被放到大水坑裡,這兩個大人提着各自的家夥,跪到排子上,劃着劃闆子到大水坑的中央,将長杆子伸下水中去打撈。
打了約有半個鐘頭,竟然毫無結果。
正在人們休息緩口氣的時候,這大水坑中央的水面有點動靜,一隻人的腳先露出了水面。
“漂上來了。”忽然有人眼尖,看了這一情景,就說了一句。
劃排子打撈的那兩個大人趕緊又坐上排子,劃過去,到了跟前,水面上人的兩隻腳和黑頭發都能看見了,排子上的一個人用長杆把淹水的孩子向大水坑的岸邊上撥拉,淹水的孩子到了水坑邊上,圍觀的人們七手八腳地将淹水的孩子擡到地上。
這個精溜溜□□職的淹水的孩子,沒有一點的生機,雙眼緊閉,沒有一絲呼吸了,沒有點的脈搏,赤條條的躺在那裡,看上去很叫人傷感的。 `
會施救的一個大人,出來給淹水的孩子轉移到就近的小坡上,頭朝下腳向上,做胸部按壓,淹水的孩子口中,壓一下胸部,向外流淌一股水,直到最後不往外流水了,淹水孩子還是沒有一點生還的迹象。
人們徹底的絕望了,淹水孩子确實是救不活了。眼睜睜的看着,一朵鮮花就這樣的凋謝了,枯萎了,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如此的消失了,永遠的不複存在了。
“我的娃娃呀,你怎麼了呀—”一聲凄慘的哭叫聲,驚得所有在場的人們都向聲音的方向回頭望了過去。
一個農村常見的中年婦女模樣的人,估計是被水淹死孩子的母親,在圍觀的人們趕緊閃讓開的一條道中間,跌跌撞撞的奔過去,就撲在這個淹死孩子的身上,抱着痛哭流涕。
“我的個哥哥呀—,啊—,啊—,啊—,你走了可叫我怎麼活呀——,嘔”,淹死孩子的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黃河岸邊河灘空曠的上空久久回蕩着。
淹死孩子的父親也來了,一個老實巴幾的中年農民,在人們的簇擁中,蹲在淹死孩子的身旁,拉着自己的孩子的兩手,流淚滿面,臉龐的模樣悲痛得扭曲變形,發出“吭—,吭—,吭—”的哭聲來,隻有絕望和悲哀的血在心裡流淌着。
淹死孩子的母親哭得昏死了過去,人們又懷着掐鼻子下面的人中穴,才哭出了聲音來。
村上和生産隊裡的親房鄉鄰們,一部分人們攙扶起淹死孩子的母親,連拉帶勸的,弄了家裡。
一些男人們就去找本村的木匠,打了一個簡易的小棺材,将淹死孩子擡回來,穿上新衣服,放入棺材中。把他用過的衣服,還有念書用過的書和本子,也全都裝進棺材去,釘上棺蓋。
大家讓隊上的一個懂陰陽又會看風水的人,擇了個時辰,來到村子北面的麻籽岔,找了塊地方,挖個小墓坑,将小棺材擡過去,放下小墓坑去,埋了。
也不用起墳堆,再燒點紙錢,祭奠些吃食,吩說兩句,就都回去了。
這裡的風俗習慣是沒有成家的人,不算成年人,因為沒有後代來上墳燒紙,也就不起墳堆,沒有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