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民當了副站長,王國有落選了。當選的人春風得意,要大幹一番事業,沒有選上的人卻失魂落魄。王國有這幾天頭勾納悶的,雖然面子上仍然是滿臉有笑,但這笑容很不自然,不是有些僵硬,就是笑臉來得快,消失的也快,心裡總是不痛快的。
在蘭原縣,籽瓜的主産區還主要在上半川的兩個鄉,那裡八十年代才開始發展的高揚程提灌區,旱砂地還比較多,以種植抗旱的當地品種“和尚頭”麥子為主,還種一些旱地經濟作物,有油料作物胡麻,掏大闆瓜籽用的籽瓜等。
這兩個鄉,一個是西溝鄉,一個是北溝鄉。西溝鄉是全縣最大的一個鄉,面積和人口,還有交公購糧的貢獻都占全縣的三分之一。是西溝電力提灌工程的最大一個灌區。籽瓜的種植面種也比較大。
他們經作組主要搞的是籽瓜栽培技術試驗示範工作。忙完了阜河鄉的地膜籽瓜示範下鄉,李學民副站長又安排他們經作組到西溝鄉去下鄉,落實西溝鄉五台村的地膜籽瓜豐産栽培技術示範點的情況。
這天早上,他和朱家福帶着下鄉的用具,無非是洗漱牙具等,騎上自行車,出了縣農業局大門,向左拐,上了縣城大街,往北騎,過了三橋,出了縣城,向西,上坡翻過鐵路壩,再沿這條公路向北走,經過他們站上在良種場的那塊籽瓜試驗示範基地,就上了去西溝鄉的大路了。
朱家福輕車熟路,騎得快,他還沒有去過西溝鄉,今天是第一次去,以前沒有走過,自然要跟在朱家福後面,由朱家福帶領他了。
一路上他們兩個人隻顧騎車,一前一後的,很少說話,也不好說話,因為又要用力蹬車,還有騎上車就會離得遠一些,像平常一樣說話的聲音對方聽不清,聲音喊得大了既費力氣,又怕别人看見會笑話你張狂,說你有神經病。
路上遇見的,是來來往往的汽車,拖拉機,也有自行車,人力拉的架子車,還有行人。路兩邊有山脈下的大片田野,縱橫交錯的渠道,星羅棋布的楊樹林帶,慢慢向後移去,眼前不斷出現新的景象。
每當要看見大得的村落,路過一個小的村莊時,朱家福才會等他騎得距離近一點時,說這是那個村,這個莊子叫什麼名子,他都會努力的去記住這個村子的名子,努力的去記住這個莊子的特點的。
大約走過了六七個大大小小的村莊,到了一個最大的村莊,這條公路還是南北向經過這個村莊,朱家福說,這裡就是西溝鄉政府所在地,他們路過了鄉政府進到這個村莊的。他想,這個村子叫西溝村,在這個鄉的中間地帶,也就是這個鄉的名稱的來由了。
這個鄉的下半川的村莊比較稠密,上半川就不同了,村莊比較分散一些,有三四個村子沒有在公路旁邊,他們是看不見的。這個鄉西面的兩個村子,就坐落在有長約百裡的唐王川的西南角上了。
再繼續向北沿着這條公路走,過了一個不大也不算小的村子,名子叫四台村了的,就到了他們要去的目的地。
他們站上經作組在這個鄉搞的地膜籽瓜豐産栽培技術示範點,就在這個鄉最北面的村子上。這個村子名叫五台村,據說從他們省城金州城附近開始,到這裡,一路建了五個烽火台,到這個村上建有第五個烽火台。再往北就出了蘭原縣境了,到了鄰近相交界的向上縣縣界内了,是向上縣唐王鄉的六台村,那裡建了第六個烽火台。
五台村莊的大部分在這條公路的東邊,西邊隻有零星的三兩戶莊院。公路兩邊除了兩三個眼前的村莊,就是一眼看不到邊的田野,很顯得出一些黃土高原的氣象來。天高雲淡,白雲藍天,天地空曠,人的心懷這時也會開闊了,心情也會平靜祥和了,但馬上他進入到了一種粗犷豪放的意境,頃刻間又化為了一種世事蒼桑的感覺,最後還剩下了一些悲壯凄涼的情思。
他跟着朱家福向右拐,騎車進了這個村子一條白土細沙的大路上。
離公路不遠的地方,大路的北面有個戲台,村委會就是戲台的西邊。
他們兩個人左轉一下,再左轉一下,跳下自行車,推着車就進了村委會的大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