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溝鄉五台村下鄉蹲點,做了一個不祥之夢,早上起床時,夢境還清晰可記。
他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曠野裡獨自徘徊。他看不見人影,望不到村鎮,置身于一片荒漠的戈壁沙灘,滿地是白茫茫的荒草,幹枯的小草在微風裡瑟瑟發抖。
仿佛他又看見了一個高高的水塔樣的建築物,聳立在這曠野之中,旁邊還有一些矮小的建築物。這水塔樣的建築物,說是水塔,其實也不是水塔,隻是水泥鑄的身軀,有幾個方形的支柱高高的架起來,上面是四方形的物體,又不像一般水塔圓柱形的結構。
忽然,這個既像水塔,又不像水塔的建築物,從立柱的半中間不知什麼原因,立刻就斷裂了,清清楚楚看見上面那個四方形的建築物體,沒有了支撐,從上面坍塌下來,掉落到了下面。
影影約約能聽見“哇喔哇喔—”的消防車的警笛聲從遠處響起來,越響越大。
接着,恍恍惚惚中,看見一隊消防隊員吧,都穿着桔紅色的衣服,戴着頭盔,腳蹬黑色的膠鞋,每兩人擡着一付白色的擔架,匆匆忙忙,小跑步,穿過剛才還甯靜的街道和居民區小巷,向水塔倒塌的地方奔去。
他被這情景給驚醒了,擡腕一看手表,已是早上七點鐘了,該到起床的時間了。
邊起床,疊被子,放枕頭,打水涮牙洗臉,邊回憶和玩味剛才的睡夢。
他尋思以前看過的《周公解夢》,他記得不大清楚了,裡面有内容好像講,晚上夢見房屋建築什麼樣的是代表着你的老人們的情況,夢見房屋倒塌,建築損毀,是個不祥的征兆,說明你的老人身體健康狀況有惡變,說不好聽點,就是你的老人有可能病危,甚至于去逝。
他心中一驚,一個不好的睡夢,預示着什麼?雖然他也是唯物主義無神論者,但這也使他今天的心情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很可能還要影響一整天的情緒,早上醒前做得睡夢,又是那樣的真切。
沒有心思去農戶家裡,也沒有心情去示範田裡工作,就一個人蹲在村委會小院的大辦公室裡,坐着不是,走來走去跨度步不是,和衣穿鞋斜躺在床上不是,心中有些不安,心裡有些難過,沒有表現出來,隻看見他沉思,發呆,愣神兒。
突然,“叮鈴鈴—”村委會大辦公室上的電話機響了。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苦思冥想,他打了一個激淩,回過神來,趕過去接電話。
是縣上單位上打來的電話,說他家裡有急事,讓他趕緊回家去。他問是什麼事,單位辦公室的朱建河說,他家裡也沒有說,所以說不上來。
還好,看時間,今天進縣城的車還沒有下去。他提了常出門帶的小黑提包,收拾裝上了毛巾牙具,鎖好了村委會大辦公室的門窗,大步流星出了村委會小院,來到小院後面的公路邊上,等進縣城的車。
坐在車上,他抱着小黑油包,想着家裡究竟能有什麼急事呢?莫不是老爹有病了,還是什麼事,真教人搞不懂,急煞人也。他左思右想,越想越是想不出頭緒來,總想不明白。
車窗外村莊,房舍,樹木,田野,路上的行人,一個一個迎面撲來,打個短暫的照面,又迅速的被甩到了後面,越抛越遠,最後看不見了。他都無心思遊覽,任憑風從半開着的窗口撲打在臉面上。
快進縣城的地方,到了縣二中了,下面就是該到他們單位了,看見他們單位的大樓時,他提着包走到前面的車門口,讓司機師傅在科技大樓門前站一下,車門打開了,他下了長途公共車,進了單位大院,沒有再上樓,直奔大樓後面的家裡。
在家裡準備了些錢,帶在身上,推着自行車出了家門,上了樓旁邊的坡路,跳上自行車,騎車直奔縣城。進縣城找到了他媳婦張海萍家裡,正好倒班休息在家,領着他兒子孔祖玺,哄娃哩。
“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多呆一段時間才回來嗎?”他媳婦張海萍看着他急急了了的神色,有些不解的問他道。
“家裡打來電話了,說家裡有急事,讓我馬上回家。”他抱起兒子孔祖玺來,在臉蛋上親吻了一下,兒子笑着紅紅的兩個臉腮上出現了許多小酒窩,他勿勿忙忙的回答道。
“誰打來的電話?什麼急事,今天就要回去?”他媳婦張海萍疑惑地問他道。
“我哥打來的吧,不知什麼事,我也說不上,他沒有說,我得馬上去坐車。”他心緒不甯地回答道。
“這些錢你先帶上,預備着,有事打個電話過來。”他媳婦張海萍進去屋裡的套間裡,不知從那裡翻出來了幾百元錢,出來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