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蕭衍不信邪地向前走了幾步,企圖将天空看得更清楚。
“什麼東西在天上?!”蕭衍眉頭緊蹙,回過頭疑惑詢問女人。
錦鱗城,原本神志正常的百姓突然間狂躁暴戾,對着彼此撕打傷害,
“什麼東西在天上?!”
秣清手持仙劍,将發狂的百姓一一制服,斬殺了他們脖子後面附着啃咬的黑魚怨靈,他蓦然擡頭,竟然看見天上雲層下,閃爍着璨璨的紋路。
“天爺啊,這次真是在劫難逃了。”
“秣師兄,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對吧。”
“發狂的百姓太多了,又有黑魚怪窺伺在外,虎視眈眈,我們恐怕要葬身此地了。”
“别亂說,大師兄不在,他一定在想辦法來救我們的!我們隻需要安置好這些百姓!”
秣清穩住了不斷動搖的衆弟子,實則心中也憂心忡忡,無力感漫上心頭。
“藥來了藥來了!!!”
一位身着青衣的年邁阿婆從遠處跑了過來,她步履蹒跚,滿臉皺紋,身後還跟着幾個尚且年少的小藥童。
“阿婆,你竟然沒有被黑魚怨靈影響?!”秣清攙扶住青衣阿婆。
“仙長,我是錦鱗城的林回春,一名醫者,我找到了暫時壓制欲毒的法子!快帶我去見那些被你們控制起來的人吧!”林回春滿頭大汗,氣都沒喘勻,便要去見身中欲毒的的百姓。
安置病患的城中空苑,林回春席地而坐,為昏迷不醒的百姓把脈,她眉頭緊鎖,沉思良久,而後施以針灸之術。
她如今已經年過七旬,滿頭白發,雙目清明有神,一根根銀針在她指尖中刺入穴位。
一個年少的藥童在旁憂心,“阿婆,藥湯已經熬好了。”
“好,謝謝小草。”
秣清站在林回春身後,“林大夫,怎麼樣?”
“此法隻能壓制七成毒素,日後生存不是問題,隻不過……”林回春欲言又止。
藥童小草開口道:“就算病治好了,也保不準會不會引發其他病症。”
秣清看向小草,“比如呢?”
“乏力幹不了重活,五感皆失,反應遲緩,記憶力模糊,晚上入睡困難。”小草撅着嘴說道。
“怎會如此?”秣清吃驚道。
“這可都是我家阿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以身試藥得出來的!你愛信不信!”小草雙手抱臂不滿地說道。
“不如再等等,我師兄已經回毓華門了,毓華門的醫修們興許有辦法!”秣清對林回春道。
小草憤怒地站到他面前,“已經等不了了,這麼久過去,沒有任何人來救我們,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不是林阿婆,他們馬上就要死了!你的同門并沒有來!說不定都吓得不敢來了呢,連同你們幾個也要被抛棄在這裡!更何況,那些恐怖的大黑魚都準備沖破城門,進來将我們所有人都吃掉呢!”
“你胡說!”秣清大聲道。
兩人正欲大吵一架,毓華門一名弟子跑了進來,“師兄,你快出去看看吧!!天上有一個奇怪的東西!”
秣清心知自己太過莽撞,當下緊急,萬萬不可同他人逞口舌之快。
墨色的天空中,兩個閃爍紅光的圓形區域格外顯眼,那些閃着光的紋路如粼粼水波般,在空中浮動起來。
“那是……”秣清聚精會神,試圖辨認天上的巨大事物。
一聲尖銳的鳥鳴聲劃破天際,連同水中的怨靈都被這一聲鳴叫吓得幾近魂飛魄散,不敢出水。
“這不是烏雲……”
秣清眉間一凜,拔劍出鞘,劍指天空,警惕地目視着天空中的未知事物。
隻覺突然間天光大亮,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兩片巨大的烏雲,烏雲從四面八方向錦鱗城上空凝聚,連帶着那些璨璨紋理都被勾勒得愈發明晰。
一隻身長九尾翎羽的墨色大鳥覆壓天際,兩隻紅色的眼睛如同灼熱天火,俯瞰世間。
“這是一隻墨色的……鳳凰?”秣清難以置信,握着劍柄的手指緊了緊,“從古至今,隻當鳳凰臨世是傳說,沒想到,是真的?”
“可是,它到底,是友是敵?”
墨凰一出,舉世皆朝。
水幕倒塌,奔湧的流水滔滔不絕地沖打着白羽禁制,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禁制屏障上出現了一處細小的裂痕。
很快,裂痕擴大,而後蔓延向四周,在流水一次又一次的猛攻下,禁制徹底潰碎。
流水高漲數丈,壓向了錦鱗城。
正當所有人以為,這座城池會在一瞬間被覆滅沖垮,一個遍體鱗傷的人影擋在了海嘯前。
海水中無數個黑色的影子憎恨地盯着那人,恨不得将他再戳出幾個窟窿才好。
“滾開!”
“不要阻擋我們的路!”
“上啊,撕碎他。”
水中的怨靈尖銳的嘶鳴着,蘇言之充耳不聞,隻是全力抵擋。
“是大師兄!他回來了!”秣清激動地喊道。
蘇言之撐着強弩之末的身體,代替沈罂爻在城樓上再次擋住了海嘯的侵襲。
白羽禁制已破,不斷有流水湧入了城中,黑魚順着水流開始肆意傷人。
逆着洶湧的流水,無數道平行的光影出現在錦鱗城上空,将作惡的黑魚亂劍誅殺,而後自發列陣,站在了蘇言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