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沈罂爻在玉夭身邊見到過,是那隊武女中距離玉夭最近的,關系也應當相較其他人親密些。
“他呢?”沈罂爻言辭漠然,冷眼看她。
夜笙對沈罂爻說話畢恭畢敬,如同那些鄉民一般,但看向蘇言之時,眼神明顯愣了一下,随後讪讪一笑,“他我自然安排了别處,就不勞沈姑娘挂心了。”
“是嗎?我确實不挂心。”
夜笙以為有希望讓沈罂爻同意,眼前一亮,緊接着她便聽沈罂爻目不轉睛對她說道:“因為我要和他住在一起。”
田若若和宋玉珍不約而同望向她,田若若走到沈罂爻身邊低聲道:“罂爻,你别是發昏了吧,蘇師兄是個男子,男女有别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罂爻望向夜笙,“我沈罂爻說話,向來一個唾沫一個釘,我今日就是要和蘇言之住在一起,男女有别也要住,你回去告訴玉夭吧,她别想趁機将我和蘇言之分開,沒門兒。”
說罷,沈罂爻拉扯着蘇言之的袖子,将他一把推進門裡,“看見了嗎?是我非要他跟我住在一起的,霸道蠻橫的是我,無理取鬧的也是我,你們随便怎麼想我好了,但是他,并沒有錯,奉勸你們别再把心思花在他身上了。”
房門“啪”的一聲換上,夜笙難以置信地看着緊閉的房門,“你,這!你竟然!!虧得玉姑娘如此為你好,竟然是個聽不懂人話的蠢丫頭!”
田若若不禁扶額,滿面愁容,但想到出去之後,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也便放下心來,她進入房間後,立刻對宋玉珍道:“宋姐姐,小妹有個不情之請,出去之後,請你莫要将罂爻和蘇師兄的事外傳。”
“不知為何,這裡的人對蘇師兄敵意頗強,罂爻與他關系匪淺,是經曆過生死的摯交好友,我猜她這樣做,隻是為了打消那些人對蘇師兄的仇視,并不是真的……真的不在乎男女之别。”
說完,田若若還自言自語,“可千萬不能毀了罂爻的清譽啊。”
關上門以後,沈罂爻長舒一口氣,她卸下冷漠鋒利的面具,臉上緩緩露出朗月般的笑顔。
“那個……言之啊,你聽我解釋。”
蘇言之自顧自脫下鬥篷,端坐在床榻中間,仿佛沒在意沈罂爻的話。
“怎麼了?”
沈罂爻見他這個回答,心想她方才所言實在太過逾矩放肆,蘇言之這種正道弟子從小生活在門規限制之中,定然不會接受,此刻心裡正生她的悶氣呢!
不過當時她脾氣一上頭,隻想給玉夭等人一通言語攻擊,嘴在前邊飛,腦子現在才飛過來,完全沒有顧及太多。
沈罂爻起身坐到蘇言之身邊,故意朝他擠了擠,她将臉湊過去,故作深沉盯着他。
“言之,你聽我說~我方才之所以要那麼講,并不是不在乎你仙門首徒的名聲,你師父那~麼兇星正仙門人盡皆知,我怎~麼會讓你做師父不高興的事呢?”
“你也發現了,這個洗塵山對男子似乎格為仇視和苛待,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那玉夭定會遣人把你丢到髒兮兮、亂糟糟的牛棚狗窩去,你說說,那種地方簡直就是髒了你光風霁月的形象,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能跟我生氣呀。”
沈罂爻一通歪理邪說,說完自己都心虛露怯了。
蘇言之嘴角噙笑,靜靜地聽着沈罂爻坐在自己身邊,仰起臉湊近他,嘴巴叽裡咕噜說了很多。
其實他一耳朵都沒聽進去。。。
沈罂爻眉頭一蹙,一臉疑惑地看着他,“你明白了沒呀~”
“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了我好,現在也隻是權宜之計。”
聞言,沈罂爻立即笑逐顔開,“我就知道言之一定懂的!”
“話說回去,你打算如何找荀蕙?”蘇言之突然提及此行的目的。
“不是有十方鑒嘛!現在已然進了這方世界,想要找到她還是比較容易的,明日我們便動身,先找到師姐再說。”
沈罂爻起身将床裡的被子扯了過來,她抱起被子,卻不曾想這被子尺寸頗大,她竟然一下沒抱住,被子角險些耷拉地,還好蘇言之眼疾手快,将那差點落地的一角抓在手中後,又接過大半被子。
“但我非要進到這裡,并非全然為了她。”沈罂爻抓着被子,擡頭看蘇言之。
“那你是……”
“言之,我要幫你把散失的靈力彌補回來,還記得别音所言嗎?隻要你體内的山海之力平衡似往昔,就不會再……”
沈罂爻心緒低落,想到上次走火入魔的蘇言之,“就不會再身體不舒服了。”
蘇言之搖了搖頭,并未察覺沈罂爻已知他走火入魔的事。
“可别音也說了,海姑娘的九溟滄珠已經幫我補回了大半靈力,就算補不回藏山之力我也不會有事的,你不必……”
“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