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要一推,那女子卻幹脆利落地跪下:“女俠饒我一命,适才是妹妹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姐姐,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樂意,别殺我。”
白甯杭:“你們這行我幹過,最重要的不是能探出多少可靠消息,而是活着,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活着從我手裡逃出?”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求求你。”
“雖然你讓我心情很不好。”白甯杭故作惆怅地歎氣,“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是?”
“沒錯沒錯,姐姐今日饒命之恩,妹妹沒齒難忘……”
白甯杭笑,在女子充滿希冀的目光下緩緩伸出手,而後輕輕一推。
“哎呀,對不住了,我手滑了。”白甯杭微笑着注視着可怖的岩漿吞噬掉鮮活的生命。
她拍拍手,仿佛上面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轉身,裙擺飄逸間,烈焰消退,露出原來的景象。
“原來人族也會自相殘殺。”歸山繁嘲諷道,“我以為你們修仙之人都是心懷慈悲的。”
白甯杭:“慈悲?是參禅悟道的佛修才有的。”
白園長與城主的賭約很快傳遍了整個秀城。
一時間,各道内的茶館擠滿了議論的妖怪,秀城最大的賭坊也就此賭約開了賭局。
有妖認為白甯杭必輸無疑。
“諸位,兩個月内就要讓幼兒期的幼崽成功化形,這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妖族是長命的種族,幼兒期過後便是長達三百年的童兒期,往往化形,都是在童兒期,唯有那些大族,才能育出那種能在幼兒期就化形的天賦異禀的後代。”
“可園中有凜月,想來也不成問題,否則她怎敢與城主立下這個賭約呢?”
“凜月?隻是擅長文墨罷了,她可沒有登上百妖榜,妖力不過中等,資質甚是平庸,教個妖文寫寫書綽綽有餘,可要她教法術,她自己估計都沒學明白哈哈哈哈哈。”
“輸了也好,輸了就能讓她滾出妖界,一個人族插手妖怪的教學,居心叵測!”
有人顧慮道:“那人族不是說,執律是她的後台嗎?”
“騙我們的,她就是個普通人族,怎麼會認識執律,估計就是扯個幌子想讓我們相信她罷了。”
賭輸派你一言我一樣,将局勢分析個透徹,越發覺得白甯杭指定是赢不了,便紛紛壓上籌碼。
但也有心存僥幸的妖怪認為:“人族多智,你們又怎麼能知道她沒有旁門左道?”
“别說這種沒有可能的話,要是有旁門左道,她一個人族都知道,我們能不知道?”
“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還是不是妖怪了?怎麼挺她一個人族?”
賭赢派們被挖苦地無言以對,但還是押上自己的籌碼賭白甯杭赢。
“有輸赢才能有賭局,要是我等不賭她赢,你們這賭輸的又如何能拿到更多的錢呢?”
賭局隻一日時間下注,越來越多的妖怪聞訊而來,多半都是賭輸,下注的靈石也一個比一個多。
正人聲鼎沸之際,賭坊的門簾被挑開,樓下坐着的,樓上倚欄交談的,皆齊齊看去,霎時間鴉雀無聲。
來者紅衣墨發,如畫眉眼間笑意盎然。
她手裡抛着錢袋子,悠閑走向下注的櫃台。
圍繞在櫃台的妖怪見狀默不作聲地替她讓開了一條道路。
“就是她嗎?”
“她怎麼來了?也是下注?”
“哎,看看她要下哪邊。”
錢袋擲于櫃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錄事,哪邊下注的多?”
負責管理下注的錄事愣在原地,直到面前人笑眯眯地再問了一遍,他才回過神道:“目前是賭輸的占八成,賭赢隻占二成,客官您看是要下注哪邊?”
“比我想得要好太多,我還以為一成不到呢。”女子打趣道。
然而女子究竟下注哪邊沒有聽見她說出口,隻見錄事收了靈石,翻開賬簿上寫下幾筆。
“請問您是……”錄事停筆問。
女子接過賬簿拿過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後,便潇灑離去。
紅色身影消失在門口後,賭坊内恢複了喧鬧。
妖怪們一擁而上,擠在櫃台前。
錄事将賬簿拿在手上,一臉嚴肅:”她選的是,是……”
衆妖屏住呼吸。
錄事将賬簿高舉。
“白甯杭,賭赢,下注:十萬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