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江從慈連聲道。
“它好像撥開池邊的草叢,從水裡面爬出來了。”鳳金津淡淡說道。
往往這種語氣最吓人,江從慈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便撿起山腳下的碎石塊,不住地往池子處扔。
扔了半天也沒動靜,江從慈終于擡頭看了,見前面并沒有出現什麼可疑生物,依舊悠閑地在湖面上飄蕩,不疾不徐。
江從慈:“......”鳳金津真幼稚!以後再也不信他的話了,一點也沒有當家主的一言千金,呸!
江從慈終于走上前去,撥開池子旁邊的雜草,把手電筒的光對準湖底,定睛一看,發現是她太緊張,結果看錯了,這竟然是一根有成年鳄魚粗的樹根!
江從慈擡頭,借着電筒的亮光左右張望,并沒有發現此處有樹,她甚至往前走了很多步,往後也走了很多步,依然沒有。
不知是不是遠處霧氣太濃厚的緣故。
鳳金津見江從慈東張西望的,也感到好奇,上前查看這潭池水。
江從慈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長條石頭,正準備往下戳,似乎想到什麼,終究還是把石頭扔開了,親自用手刨開樹根周圍的泥土,查看完後,又用泥土給樹根還原生長環境。
“這個水沒什麼特别的,我猜測是這個樹根給水提供了養分,才讓周圍的植物生長的如此茂盛。也許,我們應該去找那棵神奇的大樹,但是我們走反了。”
這個樹根粗的地方在來的那個方向,加上山谷限制,道路狹窄,方向很明确。
江從慈見鳳金津笑了笑,看來他一開始就知道這裡不是鳳家試煉的地方,卻仍由她往這邊走,“走吧。”
江從慈一邊走着,似乎想到了什麼,“我要是這樣一直出了試煉區域呢,算誰的?”
江從慈身後傳來一聲,“當然算你的咯!”
呸呸呸!她一定要出去。雖然她不能讓他怎樣,至少到時候她的命屬于她自己。
江從慈走了不知多久,兩邊的山壁就像被猛地推開了一樣,視野終于開闊起來。可是還是沒有見到那棵大樹。這棵樹得活了幾千年了吧?
江從慈繼續往前走着,在濃霧中發現了一個巨型、不規則的,蜿蜒着向上,似乎是一種超級粗的藤蔓狀的東西,她摸了摸,有點像樹皮?
她繞了好大一圈,發現後面竟然還有一個相對較小的,形狀不完全相似,但應該是一個種類。
這時,她後退了數十米,終于看到了樹的更多部分,隻見兩棵樹的主幹糾結在一起,隐約看見樹葉,葉片碩大,邊緣有鋸齒,葉形多變,有卵形、披針形等樣子。
桑樹?還是兩棵樹?
她往後退了數百米,将電筒對着天空,一大片一大片烏雲狀的東西,還有水汽團成數團球狀。
水汽團之所以能團成球狀,竟然是因為桑樹分支自成一個圓形,将水汽圈成一個圓。這些圓形的枝條,能被她看見的就有五六個,她看不到的地方想必還有。
兩棵樹枝葉繁茂,似乎能覆蓋天際。
她感到極為震撼,回頭看着鳳金津,還沒來得及收回瞪大的雙眼,倒吸一口氣,“扶桑樹!”
桑樹常見,扶桑樹不常見,這麼大棵的扶桑樹更是不常見。
可能是桑樹将散落在遠處的水通過根系搬運回本體,在通過自身機能作用下,将水汽布滿天空,還團成了部分球狀,用來遮蔽自己。
物競天擇,适者生存,這是扶桑樹進化來的技能嗎?
如果不是這些水霧的遮擋,應該早就被砍伐,或開發成旅遊景區,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江從慈緩緩念出,“《山海經》記載,’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相傳,烏鴉是太陽神鳥,在扶桑樹上歇息,你們家族最開始的圖騰其實是烏鴉?”
鳳金津從來不深究這些機關設置背後的文化意義,現在她點出來,他都有些疑惑了。
鳳金津擡頭看見江從慈的背後有東西動了起來,下意識出聲道,“江從慈,快躲開,你後面有東西!”
江從慈雙手叉腰,得意道:“鳳族長,同一個玩笑開多了就不好玩了,這次我可不會再信你喽!”
桑樹的枝條之一像蛇一樣騰飛起來,似乎有眼睛一樣,瞄準江從慈兩秒後,一把纏住了她的腰部,将她猛地往上拽。
江從慈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吓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驚慌,不明所以地看向鳳金津。
鳳金津正在向她這兒趕來,但是樹木枝條爬升的太快,他抓了個空。
她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枝條,試圖穩住自己。枝條的力量異常強大,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無力反抗,直接被拉向了桑樹的樹冠。
原本鳳金津見江從慈被拉上去,提速上前幾步,想要拉回她,但是他僅僅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他...不能去救她,也沒有立場能去救她......
江從慈被拖拽向上的過程中,一直留意周圍,尋找破局之法。
經過江從慈仔細一數,發現樹上竟然十個樹枝編織而成的圓圈,圓圈又大又圓,這難道象征着十個太陽?
就這樣,她一直被帶到了扶桑樹頂端,這上面有一個最大的圓環,以樹枝為界,圓環局部發生了變幻,竟然出現了一張陌生男子的面孔,隐約能看見他身上的中式黑色襯衫的領口。
男子膚白,五官深邃,眼睛烏黑,似乎散發着瑩瑩金光,讓人一下就能沉醉其中,聽他慢慢說話。
他平視着江從慈,額前黑色的發絲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天然的紅唇彎出一抹笑意,随後他用修長的手指放在唇上,做着“噓”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