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金津握緊彎刀:“我們一同去祭壇。”
三人齊道,“取聖水,救綠枝。”
他們将綠枝安頓在洞内,用樹枝隐藏綠枝的身體,并在洞口點燃篝火,防止林中邪物侵襲。
三人來到一座青銅祭壇,周圍泛着磷火微光,壇中供奉的正是妖龛本體!
一隊人馬正在祭壇不遠處的潭水裡舀水,挑水去澆灌妖怪盒子。
李延寵站在祭壇前,臉色陰沉,“阿史那竟敢背叛我!攜公主出逃!立刻發兵,追回公主,我要拿回公主的頭顱,獻祭!”
鳳金津、江從慈和阿奈躲在祭壇附近的灌木叢後,觀察局勢。
鳳金津眉頭緊鎖,低聲說道:“沒有人留守在這裡,聖水這麼重要,他竟敢不留一兵一卒在這兒。除非這裡有更恐怖的東西!”
阿奈點頭,“這裡有個地下密道,通往奚族的地下牢籠,據說地下牢籠不僅有要犯,還鎖住了妖怪盒子的一半的身子。”
江從慈疑惑了,“我聽李延寵說,妖怪盒子并不會傷害奚族人嗎?為什麼要鎖住它?”
阿奈若有所思,“我聽公主提起過,奚族人祖先發現了這個本體,發現它能衍生出很多小的妖怪盒子,這些妖怪盒子不但有許多觸手,還能釋放出有毒氣體。”
江從慈一邊聽阿奈說,一邊用手輕撫過地面,這裡亮亮的,在枯葉覆蓋下,有些許異常,随即,摸到一塊凸起的青銅闆。
月光下,青銅闆上隐約可見繁複的紋路,與妖龛表面的紋路如出一轍。
“這裡不會是地道入口吧?”
阿奈搖頭,“您每次被帶進去時,都被遮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我隻知道您當時說,每當一個子體成熟,脫落于本體,奚族人就會把子體放逐在四方密林裡。由于本體對子體的限制,這些子體并不能跑出很遠的距離,一旦離開太遠,必死無疑,活動範圍也就在這片林子裡,本體被束縛,子體不敢傷害奚族人。族人利用這些妖怪盒子,抵禦外來入侵,得以讓奚族繁衍至今。”
江從慈點點頭,示意兩人準備好了嗎?緊接着,她按下青銅闆,三人順着密道前行,通道越來越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奇異的香氣。
江從慈突然停下腳步:“等等,這味道...”
話音未落,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鳳金津迅速擋在江從慈身前,彎刀出鞘。黑暗中,一雙泛着綠光的眼睛緩緩睜開。
“巨蛇!奚族蛇毒的來源!”阿奈低呼。
江從慈應和道,“難怪李延寵敢把聖水放在這裡。”
巨蛇緩緩逼近,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它的身軀在黑暗中若隐若現,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息。鳳金津緊緊握着彎刀,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守墓獸的一舉一動。
阿奈也從腰間抽出匕首,壓低聲音說道:“這巨蛇皮糙肉厚,恐怕難以打七寸。”
鳳金津緊抿嘴唇:“公主,請後退。”
他率先發難,猛地向前一躍,彎刀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逼巨蛇的頭部。
巨蛇察覺到危險,龐大的身軀迅速扭動,輕易避開了這一擊。
鳳金津回頭看了眼阿奈,高喊道,“阿奈!”随即吸引巨蛇的目光。
阿奈莫名讀懂鳳金津的意思,趁着巨蛇躲避鳳金津攻擊的間隙,如鬼魅般從側面靠近,兩三步登上蛇頭,手中匕首刺向巨蛇的一隻眼睛。
巨蛇吃痛,頭往後仰,尾巴如鞭子般橫掃。鳳金津趁機一腳蹬踹蛇腹,彎刀用力下叉,隻搗蛇的七寸。
巨蛇拼命掙紮,但還是沒能躲開這緻命一擊,血液噴湧出來,濺落在二人身上,兩人相視一笑。
伴随着哀鳴,巨蛇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塵土。
江從慈笑道,“你們第一次合作,還挺默契的嘛!”
三人顧不上休息,繼續沿着密道前行。密道裡彌漫着巨蛇的血腥味,還有它的體.液,黏糊糊的附着在鞋子上,讓人作嘔。
随着他們往裡不斷深入,竟然聽到陣陣怪聲,讓人聽了很悲傷。
終于,他們看到了前方有一絲光亮,那是祭台下方,無數鋼鐵,架着妖怪盒子的觸角盤錯的本體。
原來怪聲是從妖怪盒子發出來的。鋼鐵束縛之外,擺放着一個高架,足有巨蛇立起來那麼高,沒想到這祭台下面也這麼深。
高架是金屬打造,插入地裡,很穩固。支架上極為光滑,甚至上面也有蛇的粘液,最頂端放着一方白玉盆,想必裡面就是聖水。
鳳金津突然低聲道,“我好像能聽懂它的意思!”
江從慈疑惑地看着鳳金津,我看野史上說,“奚族有神人,能與萬物言。我隻當是傳說!”
阿奈想起奚族學堂裡的講的傳說,“相傳,當年捕捉妖怪盒子的奚族人就是能聽懂它說話,所以妖怪盒子才會把奚族人當朋友,但是現在看來,應該是誘騙至此。阿史那的祖上應該就是...”
鳳金津神情悲憫,“它說,它錯信人類,被囚禁在此,不僅子孫世代皆受禁锢,連累摯友守護在側,終身不得自由,被人利用,炮制蛇毒。”
江從慈見鳳金津眼裡蓄滿了淚水,自那次在巨型空中樂器中,推斷他家族的曆史給他聽後,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有這麼大的情感波動。
他啞聲道,“蛇本無淚,但它卻為我長出淚腺,流盡了眼淚。它在這世間最後的朋友死了。”
其餘兩人的喉嚨仿佛也被遏制住了,心中頓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