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蔣閑的表情變化,褚澹心裡立刻敲響了應對蔣閑的一級警報,面無表情地等待這個B開口。
“喲,這不是班長嗎,放學了不回家學習,跑這來開黑?”
說着,蔣閑扭頭看了眼學校的方向,發出誇張的一聲“啧”,“跑這麼遠,應該是沒老師能看到你們了。”
褚澹毫不意外蔣閑能猜到他和岑越跑到這裡是為了盡可能躲開老師,當即諷了回去:“喲,這不是學委嗎,一下課就找不着人影,還以為是回家學習去了。”
頓了頓,“沒想到跑這來耍了啊。還有,撞到人說抱歉,不是一個人的基本素質嗎?”
他簡直有樣學樣。
蔣閑的語氣,褚澹模仿得不能說大體一緻,隻能說一模一樣。
蔣閑特有的,懶散、有點拉長的尾音,褚澹不僅做到了模仿,還做到了超越,在尾音裡注入了滿滿的靈魂,其名為——
嘲諷。
岑越看得都想捂眼睛了:
欠啊!太欠了!
這兩位如果不是湊到一起,誰能想到兩個校草兼學霸級别的人物竟然能欠成這樣!
蔣閑擡手晃了一下,讓褚澹能看到他手裡的打包盒。
還冒着熱氣,隐隐散發出香味。
“班長,我就是來買個晚飯。沒看到您大駕光臨,讓這條街蓬荜生輝,沖撞了您的大駕是我不對,我罪該萬死。”
褚澹:“……”你管這叫道歉?
不過“買晚飯”這說法倒是讓褚澹想起來安女士交代的事情。
他沒打算說,略感到心虛,目光微動,看向蔣閑手裡的打包盒。
随後,他忽然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存在于蔣閑手裡的東西!
手機!
他們上學,不論是住校生還是走讀生,都要上交手機。
走讀生每個早上到學校後,褚澹會收好他們的手機放進黑闆邊上的保險箱,放學時間再統一歸還。
而住校生上交手機的時間是在每個周一早上,周五下午兩點放學,同樣由班長褚澹統一收好歸還。
但褚澹從來沒有收到過蔣閑的手機。
換句話說,蔣閑高二開學這一周以來就從來沒有上交過手機,他也從來沒在學校裡拿出手機過,大家都默認蔣閑沒帶。
但蔣閑如果真沒帶,這時候怎麼可能拿着手機!
褚澹的眼睛都亮了,活像餓狼看到了鮮肉——這回可算讓他捉到蔣閑的把柄了!
“手機怎麼回事兒?”
他沖蔣閑擡了一下下巴,有點得意:“蔣學委,我怎麼記得早上你沒把手機交上來呢?”
邊上的岑越也跟着看過去,果然看到蔣閑拎着打包盒的那隻手裡握着一隻智能手機。
豁,最新款。
岑越酸溜溜地想:可真是有錢人。
但他再怎麼酸也不敢和蔣閑杠起來——放眼整個學校,敢和蔣閑這麼天天杠的人應該隻有褚澹。
被逮住的蔣閑倒是不慌不忙:“我現在是拿了手機,但這也不能說明我早上把手機帶到學校了啊。可能是我剛買的,也可能我剛從維修店裡要回來的——班長,你沒有證據,可不要亂懷疑我啊。”
他比褚澹高一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彎腰,邊上的岑越幾乎能看到褚澹被氣到急促的呼吸。
褚澹和蔣閑對視。
他能清晰地看到蔣閑捉弄人似的表情,充滿了戲谑與欠扁。
以及蔣閑的心情更是肉眼可見地愉快,連嘴角微笑的弧度都變得更大了。
褚澹的嘴角動了一下,身側的拳頭默默硬了。
還好蔣閑跑得快——他直起身,連再見都沒對褚澹和岑越說,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背在單肩上的黑色書包随着腳步晃晃悠悠,很是潇灑。
“草,”褚澹面無表情地罵了一句,“臉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