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附近有長長的水池,水池上方一串水龍頭,可以一次性容納很多人洗衣洗漱。
洗衣服的人比他想象得少,倒是有挺多人在這邊洗頭的。他一眼就看到蔣閑在搓衣服,若無其事地走到蔣閑邊上,把盆往旁邊一放。
蔣閑專心緻志地搓衣服。
褚澹往手裡接了點水,潑到蔣閑搓衣服的手上。
見蔣閑沒反應,他又潑了兩下。
蔣閑:“班長,幹嘛呢?”
褚澹:“看你很閑,給你添點堵。”
蔣閑:“你叫褚澹,但你不是個蛋。”
褚澹:“啊?”
蔣閑:“所以我叫蔣閑,但不是真的很閑。”
褚澹簡直無語:“……”
他不知道蔣閑是不是真的很閑,總之他是知道什麼叫損人不利己的,潑了兩下就自己洗起衣服。
蔣閑洗完衣服,“先走了。”
褚澹:?
褚澹:“哦。”
怎麼走了還和我彙報一下不成。
“蔣閑!”
褚澹聽到聲音扭頭,原來是同寝室的羅辰琤來上廁所,偶遇蔣閑才打了個招呼。
打完招呼,羅辰琤居然還面帶笑容地和蔣閑聊了起來。
羅辰琤和蔣閑關系不錯?
褚澹邊洗衣服邊想: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說話。
事實上他和羅辰琤的關系不太好,之前羅辰琤早自習說話被教導主任看到,教導主任讓紀律委員記他名字,羅辰琤一下課就拜托紀律委員别真記上——反正教導主任不會真的殺個回馬槍來看看他有沒有被記上。
當時他的要求讓紀律委員很為難,褚澹正好經過,讓紀律委員記上了。
當然褚澹也解釋了:兄弟,你這都被教導主任看到了,隻能說是太不巧,萬一被傑西卡發現紀律委員放水,那就是一次教訓倆。
潛意思就是你自作自受,别為難人家紀委。
解釋歸解釋,對方聽不聽就不是褚澹能控制的了。
反正他和羅辰琤又不會打起來,不怎麼說話而已。
褚澹帶着洗好的衣服回寝室。這裡沒陽台,大家的衣服都往走廊外面挂,樓下地面和下了雨似的。
“……”他總覺得室友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你們想說什麼嗎?”
幾人問不出那句“你為什麼要喝紅糖水,貧血嗎”,默契且整齊地搖頭。
褚澹看看時間,已經接近九點,盤腿坐在床上寫作業。
上鋪和對面時不時傳出幾聲打遊戲的聲音,褚澹戴上耳機,隔絕噪音。
寫到快十一點,褚澹放松脖頸,把作業通通塞進書包,“這邊會熄燈嗎?”
許超然:“聽說是和學校一個熄燈的點?”
褚澹:“學校幾點熄燈?”
他這個問題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在外面一個門一個門敲過去:“熄燈了啊,熄燈了。别讓我看到電子産品,要沒收的啊!”
那是個阿姨的聲音。
伴随着她敲門喊話,隐約還能聽到其他房間傳出男生的尖叫、“阿姨别進來”“我沒穿褲子”之類異常崩潰的驚呼聲。
褚澹:“……”
一陣手忙腳亂,男生們把手機分别塞進枕頭、被子裡,龔覓把燈“啪”的一聲關上,關門的時候發現這門鎖不上。
喊話的阿姨在門口停留了會兒,走廊白熾燈的燈光把她的影子投進屋裡。
屋裡鴉雀無聲。
或許是因為屋内熄了燈,她沒開門進來。
褚澹坐在床上靠着牆,正在斟酌自己的頭朝哪邊睡。他看向鄰床,借着外面的光看到了蔣閑朦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