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1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而是在他的排名表上,褚澹一定會很高興。
真的會有這麼倒黴的情況發生嗎?
褚澹對着那張黑桃1陷入沉思。
真的會有人玩了三局遊戲次次當不上“魔鬼”,卻次次都會被點到名嗎?
這種運氣是真的存在的?不會是被黑幕了吧?
褚澹看向岑越。
收到他目光的岑越先是有些茫然,之後瘋狂擺手:沒有!絕對和我沒關系!
岑越趕緊站起來:“2号2号,走走走。”
他倆手牽手離開,拿着鬼牌的男生賊兮兮探頭去看:“誰是6号?誰是6号?”
唯一沒有被他看向的蔣閑舉手,撲克牌在他的指尖翻轉,從背面轉向正面。
一張黑桃6。
幾人:“……”
追求刺激的“魔鬼”也沒想到這場面能這麼刺激——
這真的是我能看的嗎?
他的視線在學委和班長之間繞了一圈,自知哪個都惹不起,于是清清嗓子:“咳嗯,要不——”
“願賭服輸。”
蔣閑搶在他前頭把話給說了,手裡的牌往報紙上一丢,“我無所謂。”
褚澹立刻接上:“我也行。pocky呢?”
pocky game是用長條餅幹進行的一種遊戲,兩個人分别咬住餅幹兩端,各自從兩端同時開始吃,先松口或者先咬斷的那方就算輸。
褚澹叼着餅幹一端。
他不情不願地仰頭,緊張地咽口水時牙齒跟着動,帶着那根餅幹上下晃,随即蔣閑垂下眼眸前傾,咬住餅幹的另一端。
他感受到不屬于自己施加的力,來自蔣閑,方向……方向大概與自己施加力的方向相反……
這樣一根餅幹也就十公分左右,他們兩個還咬住一截,近得連對方的鼻息都能感覺到。
進行受力分析也無法轉移注意力,褚澹心裡産生了一絲後悔:我好像……不太行。
隔壁寝室發出一陣爆笑,隐約能聽到岑越的聲音。
褚澹屏住呼吸,慢慢地咬下一口。
巧克力塗層在嘴裡化開,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結滑動。
他和蔣閑的距離緩慢拉近。
蔣閑看起來很平靜,所以他也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
但因為緊張,他的心跳得很快,同時大腦也開始糾結起來:總不可能真的咬到最後,可又不想輸給蔣閑。
蔣閑會先他一步咬斷嗎?
要不就裝作踮不住腳,順勢——
褚澹震驚地瞪着眼睛,手肘往後一壓,重重壓在上下鋪連接的鐵梯上,“嘎吱”作響。
在他嘗試放下腳後跟的時候,蔣閑不僅配合他彎下腰,還很快就咬着餅幹到了他的面前,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
褚澹對上他的眼睛,發現此時的蔣閑給人一種帶有攻擊性的感覺。
他在這時候完全相信了,蔣閑這不要臉的真的會不管不顧地湊上來。
這家夥玩真的嗎!不會害臊的嗎!
褚澹猶豫着往前咬住一點,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羞恥心,開始不由自主将頭向後仰。
“熄燈了!熄燈了啊!”
阿姨的大嗓門響徹整個走道,正向他們這邊靠近。
“熄燈了熄燈了,我們——卧槽!”
“你幹嘛不進去?”
走在後面的岑越差點撞上前面的人,他往屋裡看,“……卧槽!”
褚澹的頭一扭,pocky輕聲斷開,蔣閑叼着那小截的斷口擦過他發熱的臉頰。
“那邊的,站在門口幹什麼?!”
門口二人趕緊進房間:“熄燈熄燈先熄燈,不然要扣班級分的!”
“對對對!”
“門,門關上!”
“哦哦哦好好好。”
啪的一聲響,不知道誰把燈給關上了。褚澹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壓着嗓音:“十一點了?我——咳嗯,我回去了。”
盧皓說:“等會兒吧,現在阿姨在轉悠呢。燈關了她不會進來。”
褚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