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讨厭蔣閑。
臉上,曾經被餅幹斷口蹭到的位置出現傷口般隐隐灼熱,褚澹忍不住摸了一下,心跳也跟着快起來。
直到下車,他都還是一副恍惚的樣子。
安女士親自來接他走的時候,他下意識看了蔣閑一眼,蔣閑則站在蔣父的車邊懶懶沖他一擡手。
褚澹别過頭。
回家後,他沖完澡,穿好睡衣,坐在書桌前,手上捏着一支筆無意識在草稿紙上亂塗亂畫。
他對蔣閑的态度姑且能夠說是理順了,其他問題卻陷入了一團亂麻。他想和蔣閑和解,想說“我們可以做朋友嗎但是相處方式不用改變”,又覺得這麼說實在羞恥。
男人之間總是打一架就能理解對方,要不他倆打一架?
……算了,已經打多少架了都。
褚澹的額頭抵着桌邊,打開微信給蔣閑發了一條信息。
褚澹:在不在在不在?
蔣閑:找我?
蔣閑:少見
褚澹:“……”
褚澹:和你說個事兒
蔣閑:嗯
褚澹:嗯
褚澹:算了,還是沒事兒吧
蔣閑:……
蔣閑:班長,我又招惹你了?
褚澹發了個幹笑的表情過去。
褚澹也知道自己這幾句話和逗人玩似的,很像有故意的成分在裡面。
他把手機平放在草稿紙上,右手畫出幾個連續的圈圈,心想:這回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得讓我想想怎麼說。
褚澹現在腦子裡一團亂,就連找蔣閑這件事情都是手比腦子快的行為。
他又發了一條信息:後天和你說。
褚澹:你頭像怎麼改了?看起來像老年人一樣
蔣閑:之前的頭像也被人說像琴行銷售
褚澹直接笑出了聲音。
于是國慶的最後一天假期,褚澹特地約了蔣閑到奶茶店“任意門”内,還請蔣閑喝了店裡的奶茶。
褚澹每每不自在時,總會強裝鎮定。
所以他鎮定地問蔣閑想喝點什麼,他請客。
蔣閑瞥他一眼,張口:“最貴的。”
那一瞬間褚澹的手突然癢了起來,簡直不往蔣閑身上去一下就難受。
他再次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和蔣閑好好說話了。
到最後褚澹還是耐着性子給蔣閑買來一杯店裡最貴的奶茶,當時蔣閑看着奶茶的表情就像之前褚澹曾經懷疑蔣閑在他的水杯裡下毒那次。
于是褚澹大徹大悟了:原來他倆在對方眼裡分明是一樣欠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