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澹:?
褚澹笑了一聲。
蔣閑湊過來,“什麼好玩的?”
“哪有什麼好玩的?看别人作業沒寫完,”褚澹眼角帶笑,“好玩不?”
蔣閑道:“确實好玩。”
褚澹:“?”
褚澹:“……”忘記了,你這人就喜歡把快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蔣閑抽走他的手機,在他來争搶的時候一把塞到口袋裡,“說好了今天陪我挑相框的,班長。”
褚澹:“什麼時候說好了?我自己有東西要買,順路和你去商場而已。”
蔣閑仿佛撿了個大便宜,“那正好,你手機在我這,順路我給你帶過去。”
褚澹:“……我謝謝你啊!”
他才不願意把手機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蔣閑這貨的兜裡,伸手就去蔣閑口袋裡面掏,被蔣閑牢牢抓住手腕,爪子在蔣閑的羽絨服口袋中折騰來折騰去,最後累了才消停。
蔣閑的衣服口袋裡溫暖極了,褚澹的手僵硬地停在那裡,手腕被更暖和的溫度圈住,熱意一直從腕骨竄到四肢百骸。
褚澹就那樣陷入一種奇妙的狀态中。
他好像分裂為兩個自己,一個隻想要快點掙開蔣閑的桎梏,另一個卻懶洋洋地不想動,任由蔣閑這麼拉着自己往前走。
好暖和啊。他想。
見褚澹發愣,蔣閑叫他一聲:
“班長?……啊!”
猝不及防,褚澹另一隻手探入蔣閑衣領下的脖頸處,冰得蔣閑松了手,把他放開。
順利拿到手機的褚澹得意洋洋,“哼哼,你還嫩着呢!”
但蔣閑呆呆的,摩挲被褚澹碰到的地方,臉上竟然什麼表情也沒有。沒有調侃、惱怒,沒有準備反擊的壞心思,說他一臉空白也不為過。
無形的暧昧在空氣中蕩開。
他和褚澹的視線一碰,二人齊齊轉開目光。
這似乎是某個開關,蔣閑重新挂上懶洋洋的、在褚澹看來總像是在醞釀壞主意的表情。
褚澹剛才還沒意識到,周圍路人都朝他們看呢。
他趕緊找了個話題:“咳……你什麼時候看到那照片的?”
“整本做完——之前,”蔣閑說,“寫着寫着感覺下面有東西,翻開看了。”
褚澹點頭:“噢。”
蔣閑從褚澹身上收回視線,垂下眼簾,還帶點初春薄雪一樣尚未消散的笑意,“你給我那張照片,和榮譽欄上那張好像是一樣的?”
褚澹點頭,“是校報的同學拍的,原本隻是作為榮譽欄上的素材,我拜托她幫我把照片洗出來了。”
初春重回深秋裡,蔣閑的笑意瞬間無影無蹤,眯着眼睛正回憶什麼。
“多虧了她,運動會的時候留下了很多有意思的照片——”
其中有一張是正在跑三千米的蔣閑。
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褚澹下意識去觀察蔣閑。
手機還在一震一震,提醒他微信群裡熱鬧無比。但褚澹兩手揣兜走在蔣閑旁邊,沒有了回消息的心思。
他看到蔣閑那張招人心動的側臉,神色淡淡,目視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聽自己說話,反正不像有興趣的樣子。
于是褚澹也就失去了繼續開口的興緻,一如不久之前将照片拆開又封好,将那些回憶珍而重之地收進隻有自己知道的角落,并欲蓋彌彰地撒上一層薄薄的灰。
沒關系。他想,我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