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閑抓住他的手,五指輕輕地扣——與其說扣住,不如說是搭在了他的腕上。
仿佛有一種溫馴的電流在蔣閑的指腹下炸開,褚澹的手蜷了一下,目光有些慌亂,蔣閑把他送來了。
這樣的玩鬧之後,蔣閑看他的眼神倏然溫柔,褚澹摸摸自己的手腕,紅着耳根不再說話。
周日下午的英語課傑西卡果然沒來,課代表坐在講台上放PPT,紀律委員手邊壓着記名冊,褚澹和蔣閑換了作業正在互相批改。
為了照顧到需要記答案的同學,課代表會等到大部分人都停筆再切換PPT。
蔣閑的作業上沒有什麼改動的必要,褚澹打完勾就把他的作業放在旁邊,自己拿出一張作業趴着做。
做了兩題,他想轉頭看一下自己的正确率,結果一扭頭看到蔣閑在自己的作業紙空白處寫了一長串什麼東西。
褚澹拍他肩膀,壓低了聲音:“你幹嘛!”
蔣閑:“秘密。”
秘密?
褚澹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抽回自己的作業,“這是我的作業本,你‘秘密’給誰看?”
他把蔣閑的作業還給他改,拿過作業定睛一看。
蔣閑的英文字也并不中規中矩,字母之間帶點連筆:
In delay there lies no plenty,
Then come kiss me,
sweet and twenty,
Youth's a stuff will not endure.
遷延蹉跎,來日無多。二十麗姝,請來吻我。衰草枯楊,青春易過。
莎士比亞的《第十二夜》。
“……”褚澹真是服了他,“學委,你腦子裡少裝點情情愛愛的東西,專心點。”
現在壓着的是自己的作業本,蔣閑就更加肆無忌憚,拿紅筆在左上角的空白處畫上盛放的紅色玫瑰。
褚澹認為盛放的不僅僅是紅色玫瑰,還有他們學委無處安放的騷。
PPT切換之後,蔣閑還是乖乖地批改着自己的作業。褚澹疑心他不僅做了這麼一點手腳,把作業往前翻,果然看到更大一串字迹。
啪!
正打瞌睡的岑越都被這聲響驚得擡頭,看到褚澹輕飄飄收回爪子,蔣閑揉捏自己背上遭到重擊的部位,舉起一隻頂端挂着白旗的水筆。
岑越想,學霸不愧是學霸,想必是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幕,才買了這麼一個實用的文具。
頭頂全班同學的目光,褚澹淡定地說:“我和學委在對答案的時候産生了一點分歧,已經解決了,抱歉。”
蔣閑問:“班長,暴力解決也算解決嗎?”
褚澹:“閉嘴,不讓我讓紀律委員把我們一起記上。”
蔣閑:“算嗎?算的。”
褚澹的嘴角得意地翹了一下。
他繼續欣賞蔣閑的“大作”。這句翻譯過來之後他仍然有印象,應該還是莎士比亞,也不知道蔣閑背下這些幹什麼。
We should do when we would, for this ‘would' changes, and hath abatements and delays as many as there are tongues, are hands, are accidents.
褚澹的眼睛很輕地眨動一下,翻過這一頁。
放學的時候他取出保險櫃裡的手機。現在帶手機的住校生和走讀生都少了很多,保險櫃裡寥寥無幾僅存那幾部,他都能準确地發到同學手裡。
他把開機中的手機放桌上,收拾好書包。
開機之後的手機蹦出數條消息,他才掃一眼,一條微信好友添加信息立刻吸引他的注意力。
鞏成珏:褚班長,我找你有事,能約個地方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