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慌忙掩飾自己的心虛:“怎麼會?!!沒有沒有!!”
阿部津緩緩轉過身體:‘笨蛋阿柴……’
佐藤炸了:“你們兩個!!”
時間終于慢慢滑到了2005年,阿部津終于在訓練中加入了投球訓練。明明軟球輕輕一握就能捏的很穩,肩膀手肘輕松一送,球速就可以變得很快,換成了硬球卻連握都握不好。握的太松,球總是掉,握的太緊,胳膊和肩膀的力量總是不能很好的傳遞給球。在被青道高條件特招後,阿部津難免膨脹了起來,現實給了他沉痛一擊。過了三天了還沒調整好,阿部津不免有些急躁:‘不會吧?難道我屬于軟硬球轉換不好的那種人?青道不會入學一周就發現我的本質,把我退回來吧?!’
晚飯的時候,紀美看兒子左手拿着勺子機械地吃飯,眼睛瞄着握着球地右手,時不時還把球在桌子上扭來扭去。察覺到了他的不安,問:“不順利嗎?”
阿部津歎口氣,更吃不下飯了:“不太順利呢。媽————要是真的轉換失敗怎麼辦啊?”勺子無意地在飯碗裡攪來攪去,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噎得慌。
“失敗了就失敗了呗。”紀美很寬容:“反正我看了簽的文件了,就算你打不了棒球,青道也會讓你讀完高中的。”
“啊啊啊!”阿部津雙手揮舞,想趕走紀美的烏鴉嘴:“我肯定能轉換成功!”
紀美被吓了一跳:“你這孩子!”不過她看着孩子終于有了點精神,還是彎了彎眼睛,給阿部津碗裡夾了隻蝦,“趕緊吃吧!好好補足營養,之後認真鍛煉去。”
“是!”阿部津行了個軍禮,大聲說道。
阿部津終于有精神打量起眼前的飯菜,“我們家能奢侈的頓頓吃得起肉了嗎?”
紀美笑了一下:“我重新規劃了家用,把給你攢的學習基金挪出來了。青道真的很大方,我們要心懷感激啊。”
“啊~~”阿部津感覺自己又沒胃口了。
佐藤和柴田正處于臨考的關鍵期,阿部津也不敢随意打擾他們,現在放寒假也找不到教練。好在他獨自又折騰了三天,終于摸到了點竅門。
‘硬球重一些,需要的力氣更大,帶動深層肌肉也更多。不能着急。’阿部津安慰自己:‘每天先抓着硬球揮臂就好,慢慢來吧。’他活動了下肩膀,剛剛不知哪裡沒施好力,肩膀有點疼了。
第二天,阿部津在跑完步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難波站在自家門外,驚喜地叫道:“教練!”
“你個笨蛋!”剛一見面,阿部津又被難波錘了,“告訴你不要瞎練不要瞎練!新年都不讓我清淨,我聽見你媽媽說你肩膀不舒服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嗎!我從神奈川老家趕過來你知道嗎!”難波對着阿部津的腦袋戳戳戳,阿部津縮在牆角小聲反駁:“我沒瞎練啊……我都沒開始投球呢……”
“閉嘴!”難波簡直氣炸了。
好一會兒,他的氣才消下來。難波在阿部津的肩膀上按了幾下,問疼不疼,聽了回複後難波說,“肩膀的事不用太擔心,你的肩膀深層肌肉的鍛煉已經達到投硬球的水準了。隻是你習慣用投軟球的方式,導緻肌肉力量沒有很好的用到地方。過幾天就能恢複了。”說着又氣了起來,瞪着阿部津,“去年佐藤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哈?”阿部津猶豫要不要推鍋說佐藤沒有說過。
沒等阿部津回複,教練從手提包中拿出了一本書。“我還要回神奈川,先把這本書借給你,開了學再投球,有問題給我打電話。”說着,就準備走。
“教練,不進來坐坐嗎?”阿部津挽留。
難波擺擺手,沒說話,走遠了。
阿部津目送教練離去,低頭看向手裡的書-------《大谷教你從零做投手》。“真是的。開學才能投球,開學再把書給我不就行了嗎?”阿部津靠在牆上,“笨蛋難波。”
等阿部津翻開書還沒看二十分鐘,他就知道了為什麼他投不好硬球了。他的食指和中指比較長,在捏握軟球時已經習慣了指尖發力,但是硬球需要虎口稍微貼着球握緊,導緻指尖感覺和軟球有很大的不同。
阿部津按照書中的介紹,平躺下來,握緊硬球,向空中抛起,慢慢找感覺。在被砸了十幾下以後,阿部津撫着青了的額頭說:“真是不簡單啊!”與軟球不同,硬球的縫線影響旋轉頻率和速度更多一些,每次握都一定要對準位置,要不然球總亂飛。投軟球養成了深入骨髓的習慣,握球時指尖總想用力,導緻投硬球時手指總是勾到球,每次勾到的位置還不一樣。“啊!太難了吧!”
好在兩天後,阿部津終于能夠在不看球的情況下,把棒球調整到四縫線和二縫線的捏握位置,而且終于也能控制住住指尖的本能,不要總想着捏球,新學期也要開始了。
國中的最後一個學期,教室裡的同學學習狀态有了很大的區别。第一梯隊的大部分狀态有些松弛,處于最後的查缺補漏階段;不打算升學的學渣們已經不再出現在教室中了;但是中間的大多數每天非常緊繃,晚上要到補習班補習到十點後。
阿部津這學期也被老師建議不要進教室,所以他每天從學校後門直接進入棒球場,避免刺激到同學。佐藤和柴田偶爾會給他複印一些補習班資料逼着他不訓練時做。
“保持自己腦細胞的數量和活性,可别退化成棒球猩猩。”佐藤這麼說。
“我這麼痛苦,憑什麼你不做題!”這是柴田。
轉眼間,阿部津也終于能夠投出像樣的四縫線和變速球了,控球也接近了國二時投軟球的水準,畢業也要來臨了。
阿部津最後一次來到了難波的辦公室。環顧這個辦公室,非常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桌子上的時鐘慢一分鐘,筆筒裡有一支筆沒有筆帽,椅子側面牆上的烏龜是阿部津無聊時畫的…
“你明天就不來學校了吧?”難波問阿部津。
“是的,畢業典禮舉行後就不會再來了。”阿部津向難波深深的鞠躬,“一直以來,多謝您的照顧了。”
難波摸摸阿部津的頭,聲音從沒有過的溫和:“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你有天賦又努力,尊敬前輩,能引導學弟,帶領同輩學生,你是我的驕傲。加油成為職業選手吧!我會在電視上持續關注你的!”
“是!我會再回來拜訪你的!”對于從沒見過精子提供者的阿部津來說,難波補上了這一缺口。難波嚴格卻不嚴厲,為人正直,在阿部津的棒球素養、人格塑造中起了重要的作用,更關鍵的是,對顔控的某人來說,難波雖然不帥,但至少不是秃頭,這滿足了阿部津對于父親的幻想。
我是不會忘記您的,笨蛋難波———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