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瑜伽可以……克裡斯剛開始稍微有些僵硬,後來………”
“哈哈哈!優醬從小柔韌性就不太好,我還說最近怎麼變得柔軟了呢。”
“嗯。克裡斯進步很大,但是現在…………”
吃飯的時候還不忘記吐槽我,克裡斯安靜的吃飯,沉默的抗議。
終于吃完飯,阿部津和克裡斯被趕到了克裡斯的房間,阿部津進門就揉腮幫子,說話說的肌肉都酸了。
克裡斯抱臂靠在門上看他表演。但是阿部津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在克裡斯卧室裡挨着巡視了一圈,然後在書桌面前坐了下來,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直接打開開始看。克裡斯實在忍不住,走過去從後面把他的頭按到了桌子上。
阿部津猛地頂起來:“幹什麼啊?優醬!很吓人好嗎?”
克裡斯勒住阿部津的脖子:“跟我爸媽說我壞話很開心吧。”
阿部津笑:“優醬你吃醋了嗎?”
兩個人玩鬧了一陣停了下來,克裡斯問:“你那個花哪裡來的?”看着不便宜的樣子。
“我們班有個園藝社的同學,周五她給了我一盆開的最好的,我今天剪下來的。就在你提的那個袋子裡放着,你沒注意嗎?”
還好意思說我幫你拿袋子!克裡斯看着阿部津不說話。
阿部津笑:“克裡斯你在散發什麼意念?我的信号塔現在接收不良啊。”
克裡斯拿沒臉沒皮的阿部津沒辦法,開始問起正事:“今天你和山路前輩是怎麼回事?”
阿部津“啊~”了一聲,抱着椅背下巴磕在椅子搭腦上。克裡斯靜靜等着他說話。過了一會兒,阿部津才開口:“我想磨練變化球,但是山路前輩認為要是競争王牌的話,最好用最犀利的球展示出最精彩的表現才可以。我的話…”阿部津又開始沉默了一會兒,才接着說:“我不認為現在是競争王牌的合适時間。”
克裡斯皺眉:“為什麼?你表現很好,跟野上前輩和田島前輩比也不差什麼,而且我們才一年級。”從個人素養上你比他們都優秀啊。
阿部津歎氣:“就是因為才一年級啊。場上的防守隊員可是以三年生為主的,想也知道他們更希望誰在場上投球!就像我希望在身後防守的是亮介,眼前接捕的是你一樣。”
克裡斯不贊同的看着阿部津:“我希望在夏天就能成為無可挑剔的正捕手,我也一直向着這個方向努力。激發投手全部實力,欺騙打者,讓每個投球都有意義,擊出安打打擊對方投手自信,都是為了成為正捕。隻要有足夠的實力,其餘的都不會是問題。阿異,你不希望成為王牌嗎?”
阿部津有些迷茫:“我以前一直以為我很想,但是現在…我不知道。”
另一邊,片崗和太田高島也在讨論關于背号的事。
辦公桌上的名單裡,幾個名字用不同的符号做了标記。
高島推了推眼鏡問:“這周投手們的表現教練怎麼看?你認為誰更适合做王牌?”
片崗說:“田島的話,雖然心态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九局下半,他的最後一顆球有很大的問題。”
太田震驚:“怎麼會!當時他的表情很放松!完全沒有緊張!”
高島同意片崗的說法:“控球看着還行,但是球威完全沒有了,所以才會被扛出去。”
“場上的隊員都沒有看出來,沉浸在田島心态已經完全調整好的假象裡。目前我還不清楚是體力還是心态的問題導緻的球威不足。”片崗接着說:“野上的體力現在好了很多,但是隻能投六局多,今天第六局抓第三個出局的時候控球就開始出問題了。捕手為了幫他節省體力,配球也很受局限。”
什麼?“難道隻能是阿部津做王牌嗎?”太田覺得不可思議:“他才一年級!”
片崗沉默了一會兒說:“阿部津是目前所有投手中最沒有資格成為王牌的人。”
太田僵住了。為什麼?阿部津表現不是還不錯嗎?雖然他才一年級。
片崗沒有解釋,高島推了推眼鏡。“阿部津今天完全沒有表現出對王牌的渴望。既然他自己放棄成為王牌,怎麼可能考慮他呢?不過,就因為對他抱有期望,所以阿部津的放棄才會讓片崗教練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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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曼魯伯伯”,回到學校的阿部津在告别前,對送他們回來的阿尼曼魯說:“我受傷恢複的時候還有幫我換購商品,您都幫了大忙,一直沒有當面感謝十分過意不去,真是太感謝您了。”阿部津彎腰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我都會記得的。
阿尼曼魯露出克裡斯的同款微笑,這個時候,阿部津覺得他們父子倆真像。
“你是個好孩子,好好加油,和優醬一樣,成為職業選手吧。”
“嗯,我會的。”
克裡斯看着認真回複的阿部津皺起了眉。
“阿部津!”有個前輩遠遠的招呼:“教練讓你去他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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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十點了,這些教練沒有私生活嗎?阿部津内心吐槽。
片崗說:“阿部津,今天你和山路溝通的内容我大概已經知道了。你來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吧。”
怎麼知道的?山路前輩說的?說了多少?阿部津撓頭,我該怎麼說?
他想了想,說:“我想投變速球磨練磨練球種,山路前輩本來不同意,後來同意了。”
片岡看阿部津打馬虎眼,直接問:“那關于王牌的讨論呢?”
阿部津咽了咽口水,又是王牌的事?他耷拉下肩膀,自暴自棄的說:“我認為三年級的前輩不希望我成為王牌,也不認可我。所以幹脆放棄了,想先提升自己再說。”
眼看片岡馬上就要爆發,高島開始插話:“阿部津,你對棒球是怎麼看的?将來打算成為職棒選手嗎?”
阿部津擡頭看着高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高島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說:“肯定是會打職棒的,前幾天高橋前輩還說希望我獲得賽揚獎來着。”
片岡和高島皺眉,高島繼續問:“那你呢?你希望成為賽揚投手嗎?你是自己發自内心想成為職棒選手嗎?”
阿部津愣住。什麼叫發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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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部津離開後緊閉的房門,片岡和高島遲遲沒有說話。明明看着是最放心的,結果是問題最大的嗎?
阿部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8号室走去,剛走到門口,看見小湊雙手插兜靠在牆上看着他。阿部津擡起手打個招呼,準備進宿舍,小湊出聲了:“談談?”
阿部津仰頭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都快十一點了,大哥!又要談什麼?
小湊一個手刀砍上去:“跟我來。”
阿部津拖拖沓沓的跟着離開了。
坐在操場前的草坪上,阿部津痛苦面具控訴小湊:“你們都不困的嗎?”我好困啊~~~~
“教練剛剛跟你說什麼?”
阿部津沉默,所有僞裝出的太平都消失了。他往後一靠,躺在草坪上:“教練讓我三天不要參加訓練。”他用手臂蒙住眼睛,有些委屈:“教練說要是我不喜歡棒球,就不要勉強自己打棒球了。”
【片岡看着一臉茫然的阿部津心情頓時沉重起來,阿部津的表現一直讓教練們十分放心,但是……“阿部津,你需要時間來想清楚棒球對你的意義。三天之内不許你進入球場,不能參加任何訓練,周三晚上你來告訴我,棒球對你究竟是什麼?如果到時候你還是因為别人的期待才打棒球,那王牌可能永遠不是你。”
高島嚴肅的站在一旁:“阿部津,你不能僅因為别人的期待去前進,一定要先想清楚,你要從棒球中獲得什麼?”高中棒球需要絕對的意志和強硬的态度才能取得一場一場的勝利,半吊子的态度完全不行。】
小湊把原本要說的話憋了回去:“為什麼?教練認為你不喜歡棒球嗎?”
阿部津放下手臂,轉頭看着坐着的小湊:“問題是,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棒球了。”
阿部津仰頭看向茫茫夜空,星星很亮,沒有雲。“大家希望我成為優秀的職業投手,我朝着這個方向努力不對嗎?三年級前輩不希望我成為王牌,我放棄不對嗎?”
小湊打斷他:“不要說懦弱的話!”他回憶起被竹山中學拒絕的舊事,心中怒氣蹭蹭往上沖。因為别人的不認可就放棄,這種事情太軟弱了!他本來想用最激烈的語言挖苦阿部津,可是看着阿部津的眼神他的心又瞬間軟了下來:“别人不認可,不更是要證明給他們看嗎?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阿異……”别讓我小看你。
“亮介,我打棒球是靠大家的支持才能持續下來的。我第一次上場的時候穿的釘鞋是媽媽買的打折鞋,結果跑壘的時候鞋墊掉了出來,當時在壘上我都快哭出來了。後來我的每一雙釘鞋都是教練幫我買的。剛開始我連手套都沒有,前輩把他用小的手套給我,後來一個前輩送了我一個新的用到初三,護具是同伴湊錢買的。亮介,沒有大家的支持,我是無法打棒球的……”天空中滑過了一顆流星,阿部津閉上眼睛,想許願,卻發現自己一瞬間大腦中是空白的。我沒有願望嗎?我想進甲子園……這是我的願望嗎?
“現在有人支持我做王牌嗎?還是到秋天等你們進了一軍再争取更好吧?我之前是這麼想的。亮介,抱歉。我需要時間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