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美聽着語氣就知道他想什麼,解釋說:“你想想,這可是難波教練介紹的工作,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該信難波教練吧?”
阿部津倒打一耙:“沒有不相信你啊。你解釋什麼啊?心虛嗎?”
紀美翻了個白眼說:“沒事就挂了,别浪費電話費,我有時間會看電視轉播的。再見。”
阿部津歎了口氣,果真不來啊。護工?他皺眉,心裡還是覺得紀美太辛苦了:‘還有兩年……要早點支撐起這個家啊。’他調整心情,然後開始給難波和佐藤打電話。
“我半決賽會先發上場,你來不來啊?”“我決賽不一定會上場啊。”“嗯、好的,知道啦~”
阿部津挂掉電話,難波和佐藤都說要來,他才高興起來,在壁挂電話機前轉了兩圈,才想起來:“今天輪到我們洗隊服了哦。”
阿部津到了洗衣房,小湊已經在那裡了。他正在用刷子把幹了的泥從衣服上刷下來。
小湊坐在那裡顯得小小的一隻,阿部津嘿嘿兩聲,過去揉他的腦袋:“亮介你來的好早啊。”小湊兩隻手都占着,沒法打他,讓他很得瑟。
小湊問:“摸的很舒服是嗎?”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是阿部津覺得身邊刮了一陣陰風,哈哈尬笑兩聲把手挪開了:“克裡斯還沒來嗎?”
“我不知道,你在這個房間裡找一找啊。”小湊說。
這個房間一眼就能看到底,有什麼好找的?發現小湊有點被惹毛了,開始諷刺挖苦人,阿部津乖乖拿起小湊處理過的隊服搓肥皂,不敢再說話。
看阿部津終于老實了,小湊開始問:“半決賽準備好了嗎?”
“我的準備算差不多了吧?基本上每個打者的特點已經全部記住了,比賽應該問題不大。明天下午再做做投打訓練,琢磨琢磨那兩個投手該怎麼攻克,問題就不大了。”阿部津看着蹲在那裡看着特别乖的小湊,還是沒有忍住繼續撩他:“雖然這麼說不太好意思…但是,亮介你要到九月才有機會進一軍啊。”棒球社的夏天結束後,隊伍才會重組,阿部津是說他對今年進入甲子園赢到最後有信心。
小湊瞟了他一眼:“等你能穩定先發再說大話吧。”
阿部津被插了一刀,這才安分下來,專心給隊服搓肥皂。
這時克裡斯走了進來:“抱歉,來晚了。”
“不算晚,我才…”
阿部津打斷小湊的話,抱怨:“來的确實太晚了。開會說了什麼呀?”
克裡斯認真翻着地上的髒衣服。像沒聽到阿部津說什麼,小湊說:“我刷到最後一件衣服了,剩下的就是搓肥皂和放到洗衣機裡洗第一遍了。”
阿部津本來就是随口一問,思路被小湊帶走,跟着說:“我剛給一半衣服搓上肥皂,克裡斯你先用泥垢洗滌劑洗幾件吧。”
克裡斯将四五件衣服扔到洗衣機裡,加上泥垢洗滌劑,啟動洗衣機,然後坐下來幫阿部津搓肥皂。
感覺到克裡斯今天很沉默,阿部津看了他一眼:“怎麼了?不高興嗎?”
克裡斯将想說的話在大腦裡轉了三遍,才開口:“阿異,有件事我很在意。今天下午的實戰訓練,一三壘有人,打者市村前輩,跑者神成前輩和我,你為什麼當時選擇揮臂式投球呢?”
阿部津坐直身體,回憶起來:“當時不是兩出局嗎?集中力量應對市村前輩更好吧?”
克裡斯點頭:“那後來一出局,一壘有人,打者西尾前輩,你為什麼還是揮臂式?”
阿部津歪頭看着克裡斯:“你生氣了嗎?”
克裡斯說:“沒有,隻是有些奇怪,一壘上有人的時候你選揮臂式的情況太多了。”
阿部津‘嗯——’了一會兒,很直接的說:“大概是不信任山路前輩?”
克裡斯深吸一口氣,阿部津笑:“怎麼了,優醬?我可以一直很信任你的手套啊?你接捕的時候我很少在一壘有人的時候選揮臂式吧?”
‘很少?不還是有嗎?’
小湊終于把幹泥全部刷完了,他插話:“我的任務算是結束了,不打擾你們投捕夫妻對話了,我先走了。”說完背着手離開了洗衣房。
克裡斯的怒氣因為小湊的打斷而散去了一些,他比較平靜的說:“你認為什麼算信任呢?”
阿部津說的很直接:“你配的球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啊,我喜歡更多的三振,更強硬的正面對決,但是我很少搖頭吧?”克裡斯心底憋着的怒氣又泛了上來,什麼意思?你不喜歡配球也不說,是在施舍捕手嗎?剛準備說什麼,阿部津接着說:“因為我從來都相信依照你的配球,我們一定會赢啊。這不算信任嗎?”
一盆涼水把克裡斯的怒氣澆得幹幹淨淨,他被這一記直球擊中,瞬間漲紅了臉,張着嘴說不出話,看着有些傻。
阿部津心底好笑,轉過身不看他,低下頭接着搓肥皂。“克裡斯,我不能确定我百分之百的完全信任捕手,但是控制投手本身就是捕手的工作吧?想要讓我在投手丘上不思考,就拿出絕對的實力讓我心服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