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田有點疑問:“明天就開始練習賽是不是太匆忙了?”
片岡解釋:“還有十天就是秋季預選賽,我們的時間太短了。要磨合隊伍,練習賽的效率會比實戰訓練高出太多,這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這兩場比賽不讓阿部津上場嗎?”高島在意的是這個。
“甲子園的壓力很大,我希望他再緩一段時間。但如果比賽需要,我也會讓他提前上場的。”
“咚咚!”門被敲響。
高島說:“請進!”
“咔嗒”門被打開,頓時三個人臉上被驚喜所籠罩。
“教練,我……回來了。”少年很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撓了撓臉。
片岡三人露出欣慰的笑。太田眼角挂着淚:“回來就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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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克裡斯十點半結束打擊練習準備回宿舍,無意間掃了一眼,發現丸山還留在室内館内。
‘阿異一個人在宿舍……’克裡斯放好手套和球棒,腳一轉,拐向了8号室。
敲門進去,阿部津把榻榻米墊子放在地上,正在上面做瑜伽拉伸。
克裡斯忽然間想了起來:“我們的集體瑜伽練習什麼時候再繼續啊?”
因為甲子園,集體練習已經停了快一個月了。
正在做着三角式的阿部津,用右手做了個手勢,克裡斯無奈的笑笑,坐在榻榻米墊子的一角,等着他做完。
“呼……”阿部津放松結束,說:“等下周日吧,最近的節律還是沒有調整過來。有什麼事嗎?”
克裡斯頭上滴下一滴汗:‘因為明天我要為丹波接捕,所以落越前輩會跟你配合,我想讓你做個思想準備,不要對落越前輩甩臉色。這話能說嗎?’
“你最近心情不好?”克裡斯決定還是說個稍微安全的話題。
“呼……”阿部津坐在榻榻米墊子上,雙腿叉開,躺了下去。
‘這麼嚴重嗎?’克裡斯嚴肅起來,手撐着挪到阿部津腰那裡坐下,盯着他的眼睛:“還在乎那個全壘打嗎?”
阿部津失笑:“球投出去就會被打出去,我還沒有狂妄到認為我的球不會被人打到。”
‘那是什麼?’克裡斯很擔心。
阿部津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野上沖着對方捕手做本壘沖撞,丹波和伊佐敷昏暗燈光下的練投,大崎的傷……
“沒什麼。”因為怕受傷所以無法做到别人那種程度,也因為這樣發現自己比别人差勁,所以無法接受現實。這種想法有點懦弱,阿部津不想跟任何人說。
“好吧。”克裡斯不想勉強他:‘也許過兩天阿異就可以調整好自己。’入學以來阿部津表現得非常強大,讓克裡斯錯估了阿部津的狀态,他現在唯一頭痛的就是該怎麼解釋明天的事。
“阿異,我進來了。”門被打開,小湊走了進來:“克裡斯,你也在。”
‘又說不成了。’不知怎地,克裡斯居然松了口氣:‘明天練習的時候再說吧。’
“嗯,我的事說完了,該拉伸去休息了。晚安。”克裡斯揮揮手告别了。
跟克裡斯道别後,小湊看着癱坐榻榻米上躺屍的阿部津失笑:“打擾到你們投捕夫妻讓你這麼傷感嗎?”
“可不是。要是我和克裡斯生個小孩,小學四年級就能有你這麼高了吧?”
小湊臉上崩出井字,臉上的笑有些陰森:“你的臉皮厚度真的超乎常人水平。”
“謝謝?”阿部津枕着雙手回答。
小湊不再搭理他:“我的書呢?”
阿部津手一指書桌:“自己去拿。”
小湊‘不小心’踩了一腳阿部津,走過去拿自己的恐怖小說。
“痛!小~肚~雞~腸~的亮介,走路看着點啊!”
“有風刮過去了~剛剛有小狗叫嗎?”
桌子上除了自己的書、伊佐敷的少女漫還有英語數學參考書,密密麻麻已經寫了不少。‘這麼刻苦是要考大學?’
“阿異将來畢業想做什麼?”
“……想去職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說了大話,阿部津解釋:“我現在能打棒球受到了許多人的幫助,背負着他們的期待,不打職棒對自己對他人都沒辦法交代啊。”
‘是的,我要打職棒,我在高中畢業前絕對不能受嚴重的傷。就算是懦弱,我也要貫徹自己的想法!更有效率的練習才是我追求的!’
“那你還這麼認真做功課?”像東那樣鐵定去職棒的隊員,前途已定,所有人對他成績的要求就是達到及格線。而這些球員也會花費更多時間去訓練。
阿部津搖着手指:“就是因為以後沒機會讀多少書,所以現在才要好好珍惜機會啊。知識可是很昂貴的,這是從小到大貧窮的生活賦予我的人生經驗。”他腳後跟并在一處,重複着讓腳尖碰一下再打開,非常放松。
‘不愧是阿異。真的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啊。’小湊看着躺在那裡吊兒郎當的那個人,還是有點擔心:‘不過訓練時間能保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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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熱身完成的投捕們來到了牛棚,三個捕手的表情有些僵硬。
“阿部津。”片岡叫人:“今天早上實戰訓練,你和落越去A操場。”
“好的。”阿部津很久沒在有打者的時候投球了,也就沒在意誰給他接捕,高興地揮揮手走了。
‘幸虧昨天沒說。’克裡斯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