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擦了把汗,走到場邊喝水,看見阿部津站在不遠處,好像也準備練習打擊。
克裡斯問他:“怎麼?拉伸結束了嗎?”
“嗯。丹波柔韌性比純醬還差,拉伸的好累啊。”想起丹波疼得溢出的淚珠,阿部津打了個哆嗦,有些恨鐵不成鋼:‘白長那麼高!要是亮介這樣,還可以……’
克裡斯看着阿部津忽然露出雷劈了一樣的表情:“怎麼了?”
阿部津拍拍胳膊上,想把雞皮疙瘩抖掉:“沒什麼,想到了可怕的事……”想象了一瞬間小湊流淚的情形,阿部津覺得自己内心受創,完全接受不能:‘還是微笑和陰笑适合他……’
克裡斯無奈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說起一件事:“我今天打算去美津濃買一些東西,需要幫你帶嗎?”保革油和球棒膠帶都快用完了,需要再備一些。
“美津濃?”學校的贊助快談好了,贊助商先給了棒球社一些美津濃購物卡。高島給參加甲子園的18位球員各發了一張。阿部津的購物卡面額有10萬,僅次于市村和田島。‘既然有錢了…’阿部津搖晃身體,思考了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吧,我還沒逛過美津濃呢。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買個棒球手套。”最近隊伍比賽成績不理想,而他上場受限制使不上力,讓他有些焦躁,想辦法調節自己的心情。而且他現在用的手套是柴田送的最基礎的初學款,已經滿足不了青道的比賽強度了。
克裡斯有些欣喜:“那我現在馬上換衣服,稍等我一下。我們盡量在開投手會之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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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第一次逛這麼高級的場所,阿部津這個土包子被震住了。大概500多平方米的棒球天堂,僅僅是棒壘手套就有七八個十米長的雙面貨架。阿部津直奔職業級手套附近,瞬間就被價格創的退了兩步。“五、五萬?”以為自己已經變富有的阿部津發現一切都是幻覺。克裡斯緊跟在阿部津身後,隻怕兩個人走散了。畢竟阿部津沒手機,而且這地方也太大了。
糾結中的阿部津,發現旁邊有一個隔離起來的二十多平方米的空間,擺着幾張桌子和椅子,牆上零星擺着三十多個不同的手套。“手套定制區?”
桌面上有私人定制說明表,阿部津拿起看了看,終于對着克裡斯流下了貧窮的淚水:“高島老師給的卡都不夠買一個手套啊~”
克裡斯無語地看着完全變了個人的阿部津:“你别隻找貴的看啊。”
阿部津歎了口氣,去看旁邊的牆上商家展示出的定制手套了:“克裡斯!是一郎的定制手套啊!”
克裡斯扶額,這人…剛剛不還傷心着麼,這會兒又完全沉浸在不知名的世界中了:“你不是并不崇拜一郎嗎?”
“哈哈!還有松坂的!”阿部津興奮的轉了兩圈之後,又歎了口氣意興闌珊的對克裡斯說:“走吧,去看看買得起的。”
克裡斯的家教讓他忍住了自己的白眼:“行,你說了算。”
阿部津在棒壘手套區轉了兩圈,終于在一排前留了下來,挨個開始試。克裡斯在後面看了看價格:‘這一排都是職業級的,5萬元……’
阿部津拿起一個綠白相間的手套,克裡斯勸:“阿異,高野規定隻能買棕色、黃……”
阿部津打斷他:“我隻是看着這個配色很清新,你看,像不像小青蛙?”
克裡斯禮貌的微笑。
阿部津癟癟嘴:“行吧,行吧。”
看他似乎還需要很久才能挑好,克裡斯說:“阿異,我去那邊買保革油,我選好回來找你。”
阿部津點了點頭。他試了一大圈之後,終于在美津濃的pro系列中選擇了黑色的那一款。手套裡外都是小牛皮,手指按壓下去會出現漂亮的花紋,小手指和手腕處的刺繡、手套内裡的鋼印,做工都非常細膩。阿部津愛惜的摸了摸,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把它輕輕放在購物框裡。
商店提供手套整型服務,手套整形需要的時間不算短。阿部津就先結了帳,把它放在了整型的地方。‘剛剛克裡斯是不是說去買保革油了?’阿部津琢磨了一下,他之前的保革油都是特價打折款或是換購的普通款,不到五百元的那種:‘用那些會不會對不起這麼貴的手套?要不買瓶貴的回頭對比一下使用效果吧。’
阿部津轉身向保革油那個區域走去,隐約在貨架間看到了克裡斯的身影,阿部津走近以後,發現克裡斯面前站着四個人,分成了兩撥站着。其中有一個黃毛,比克裡斯稍微低一些,松散的站姿看着像不良。另外一面一個身影看着很壯,襯着克裡斯都有些瘦弱。阿部津皺起眉走過去:‘不會有沖突吧?’
黃毛沖着阿部津露出一個惡意的笑,阿部津眯起了眼睛。克裡斯回頭,嚴肅的表情看見阿部津後稍微放松了些。‘好像沒事。’阿部津判斷,然後把手搭上克裡斯的肩膀:“是朋友嗎?”
克裡斯介紹:“這是财前,我們在少棒隊的比賽中認識的。這是他的隊友長尾。”
阿部津沖他們點了點頭:‘财前是黑士館的投手吧。克裡斯叫他财前,很生疏嘛。’阿部津心裡産生了莫名的優越感。
克裡斯看向另一邊,準備介紹。阿部津手掌用力按了按克裡斯的肩膀,然後微笑着打招呼:“市大三的大前和真中,對嗎?”未來兩年同一個激戰區的對手,怎麼敢不認清楚人呢?阿部津的心情愈發糟糕起來,對手不知道進步到什麼程度,而丹波和伊佐敷的能力…
“阿部津。”大前擡手打招呼,真中沖他點了點頭。
大前說:“都是秋季大賽的對手,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比賽的時候用棒球來交流吧。”
“是啊。”财前瞥大前:“市大三是需要好好努力,這六個人裡就你們還沒去過甲子園吧。”
大前和真中都露出了氣憤混着羞惱的表情。
‘比賽前一個月就激怒對手……’克裡斯覺得财前有些不理智:‘這隻會讓他們将羞恥感化為動力,将來更加難對付。’克裡斯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雙标,要是阿部津說這話,他估計會覺得激怒對手可以對對手造成心理壓力,是很好的施壓戰術吧。
他們五個人都是東京地區少棒隊的明星選手,阿部津心情不好,懶得應付閑雜人,就對克裡斯說:“我想挑個保革油,優~醬~你有推薦嗎?”
‘這個時候叫優醬,又受什麼刺激了?’克裡斯無奈地笑着說:“前面第二列第三排的禦香守,除臭增香款。”
“哦。”阿部津轉身離開,剛走到貨櫃前,拿起一個禦香守的開蓋試用裝,克裡斯就過來了。
“怎麼?你們不繼續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