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井繞着投手丘轉了一圈,等有些火大的腦袋變得冷靜了,才重新上丘。
克裡斯認真盯着淺井的動作,判斷着投手的狀态。然後他揮揮球棒,用腳将打擊區的泥土碾平,就直視淺井左手,做好打擊準備。
桑田活動了下身體,再次戴上面罩蹲下。
作為數據流,克裡斯将這對投捕的信息再次回憶了一遍:‘兩出局後的配球會稍微激進一點。雖然二壘有人,但跑者是東前輩……他們有沒有可能會利用這點……’
‘東這個家夥的跑壘沒有任何威脅。’桑田很确定這一點。他看着東像粘到壘包上一樣,完全沒離開的傾向,就冷笑一聲:‘挺有自知之明的麽。肯定不會盜壘,估計就算球落地,打得不夠遠,他也不會跑。所以重點就是這個人。’他看了眼克裡斯:‘有長打能力,習慣猜球打……’
很快,桑田就做出決定,對淺井打出暗号。
“咻——”
小球奔着克裡斯腰帶而來,然後在進壘前切向胸口。克裡斯豎起球棒,微退一步:‘果然是卡特!’
“嘭!”
“壞球!”
克裡斯看了眼手套的位置:‘這裡算壞球。也不知道剛剛對西原前輩投到哪裡,主審就判了好球。是差半顆球嗎?’
桑田将小球抛還給淺井。
作為青道數據派頭牌,克裡斯開始琢磨:‘這下會投什麼?用外角低的直球來追好球數麼?’外角低并不是克裡斯擅長的球路,對方投的概率很高。他繼續推測:“如果我放過不打,被判了好球,那桑田肯定會要同一位置更偏外角半顆球的直球;如果判了壞球,那下一顆球一定會換位置或者換球種。如果我揮棒了,沒打好或者是揮空……’他将全部可能性飛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終決定不打。
果真如克裡斯猜測的那樣,第二顆是進入好球帶的外角直球,第三顆是更偏外角的直球,被主審判了壞球。
‘完全不揮棒,内角外角都不打麼?’桑田看了眼克裡斯,決定試試好球帶下緣的指叉球能不能騙揮棒。
但遺憾的是,克裡斯依然目送球通過。小球在到達本壘前猛地下墜,掉出好球帶。
一好球三壞球。克裡斯舔了舔嘴角:‘投手球數徹底落後了……接下來很大可能又是外角低的好球了吧。’還是一樣的問題,打不打?
桑田看了眼克裡斯,将目光移向投手丘。
克裡斯認為桑田不會給機會了,于是他決定揮棒。他閉上眼睛,揮揮球棒,預設外角低直球的打擊軌迹。
淺井随意地掃了眼東,确定東依舊踩着壘包,深呼吸調整後,就将球再次投向桑田手套。
克裡斯瞪大雙眼,緊緊盯着球的軌迹。不對!居然是内角球!克裡斯一驚,他已經啟動打擊,蓄好力了,不能停下!内角球是克裡斯最擅長的球,他向前一跨,縮着手将球掃了出去!小球擠壓到球棒,飛得很高。
‘有機會接殺!’三壘手立即向球的方向沖。
東拼進全力向三壘跑,淺井前去補位。
克裡斯沒有移動,看着球飛越過邊線。三壘手跑到球場圍牆處,手伸出球場撈球。
幸好,球擦着三壘手手套落到場外了。隻是個普通的界外球!東啧了一聲小跑回二壘:‘克裡斯狀态不好?内角球都沒打好。’
‘剛剛太着急,揮棒節奏沒掌握好。’緊張的情緒褪去,懊惱短暫地占據了克裡斯的内心:‘居然是内角球!桑田是這麼強硬的捕手嗎?還是說……剛剛是投手配的球?’他猶疑地看了看淺井,又看了看桑田。
桑田勾起嘴角,給淺井打出暗号:‘最後一個球,我們還是投外角低吧!’
淺井撇了撇嘴:‘就讓我自己決定一個球麼。真小氣。’剛剛的内角球,确實是淺井的決定。桑田放棄了自己配球,來避免被克裡斯輕松猜到。
桑田笑着做手勢:‘對聰明人,一個球剛剛好。盡量壓低,投進好球帶!
克裡斯有點拿不定主意:‘滿球數,他們86%會投直球。問題是,接下來是由桑田前輩配球還是淺井前輩配球?之前淺井前輩幾乎沒配過球,如果還是交給他配,又會是什麼樣的球?’
他扭頭看向選手席,片岡給出暗号:‘相信你自己。’
克裡斯笑了笑,将軟弱全部抛在腦後:‘既然教練這麼說……那麼……’
看到球投出的瞬間,克裡斯再次向前跨步,然後用腰胯帶動手臂轉身。他眼睛緊緊盯着球飛來的軌迹:‘我相信你們會逃避與我正面對決!我相信我的打擊能力!’
小白球呼嘯着飛來!“咻——”
球棒摩擦空氣發出巨響!“忽——”
然後——
“梆———”
小球砸在金屬棒頭上,在金屬棒完美的彈性下,壓迫着止住了向前的慣性,接着被克裡斯狠狠地掃了出去!
外角低的直球,克裡斯勉強才撈起來,擊球的仰角并不完美。球很快在内野落地,從二遊間穿過,躍向外野。
阿部津從打擊等待區站起,活動了下雙腿,然後從球棒棒尾套上加重環,接着豎起球棒,讓加重環從棒身滑下卡在中央。阿部津以打高爾夫的動作揮了揮棒,感覺肌肉被加重的棒身充分拉扯,就再次颠倒棒身,讓加重環掉在地上。他把加重環遞給伊佐敷,轉身向本壘處走去。
岩間快跑兩步撿到了球,看向内野。克裡斯已經接近了二壘,東在三壘與本壘中間,正向着本壘沖?大概。岩間離本壘的距離有些遠,抓東肯定是不太可能了。雖然也抓不到克裡斯,但岩間依然把球傳向二壘。
“安全上壘!”*2
阿部津與回到本壘的東擊掌:“前輩你回去多喝點營養品啊,跑得也太辛苦了。”
東不跟這倒黴孩子計較。他轉身回選手席:“要不是這家夥等下要投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