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幸撓着頭,心中再次調整對阿部津的判斷 。這時阿部津已經站上投手丘了,禦幸也隻能把雜念放下,專注地投入到練習中。
阿部津的球像是呼嘯的導彈一般飛向禦幸的手套,發出重重的響聲。“嘭!”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接阿部津的球,可禦幸還是被球威所震懾:‘真夠厲害的!隻要在比賽中能投出來……’他起身,将球抛還給阿部津:“投得很準!”
阿部津點點頭,深呼吸為下一球調整自己。
牛棚最外側的投手道,一顆小白球從六點鐘方向直接墜入十二點方向。“噗!”地一聲絲滑地落入克裡斯手套。
“很好!”克裡斯起身,将球抛給丹波:“曲球的軌迹越來越犀利了!”
丹波不由自主地喜上眉梢,他怕這樣太顯傻氣,就盡力壓制自己的嘴角,想讓自己顯得可靠一些。
克裡斯也跟着笑了笑,然後認真地說:“曲球沒問題了,現在試試直球。”
“是!”
被兩組人夾在中間投手道的伊佐敷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釋放自己的壓力。‘這兩個人今天打激素了嗎?都這麼認真!’他定了定神,然後擡腿,跨步,右臂向後拉,肩髋充分分離,在左腳站定的瞬間,右臂像鞭子一樣向前甩去!
“唰——”小球像離弦的箭一般,劃破空氣飛向本壘!然後“嘭!”地一聲,重重地砸進山路的手套。
“很好!”山路很欣喜:“今天肩膀狀态相當好!”
伊佐敷滿意地點點頭:‘沒輸。’
丹波這裡有些不順利了,他的直球有點不穩。克裡斯讓他暫停投球,将電腦上的數據調出進行分析:“從這組照片看,胳膊固定在這裡投的時候,投出的球比較好。”
“可是這樣與曲球的出手點差别會不會有點大?”
克裡斯勸他:“能看出的人應該不多。習慣這個姿勢後,如果加快啟動動作,能察覺到的人會更少……”他想了想,改了主意:“我們還是再試一組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最優解。”
阿部津投了20顆直球了,禦幸和他一起圍在電腦前分析數據。禦幸問:“這一組直球都很不錯,還要繼續練嗎?”
阿部津皺眉看着數據,搖了搖頭:“我想投到150。”說完,他扭頭看向禦幸,眼中全是堅定:“我覺得我有能力投到。”
禦幸無奈地頭歪到一邊:‘這……球速是靠意志就能達到的嗎?’想到這是兩人初次搭檔練投,他決定縱容下投手的小小任性,說:“好吧。”
下一場練習賽在四五天之後,所有投手都練了五組共一百球便結束了這次練習。
阿部津把數據全部導出來,與遠征前的做比較。禦幸站在他身旁,跟着看那些英文簡寫表達的複雜參數。阿部津看的速度很快,禦幸還沒搞懂,那些數據就被滑走,換成另一頁了。要是再這樣下去,禦幸的收獲就太少了,因為他什麼也沒看懂。他不得不按住阿部津換頁的手:“前輩,我還沒看清楚。”
坐在桌子前的阿部津擡頭看向禦幸,眼睛眨了眨,似乎正在給大腦分出一個區來處理禦幸的話,他卡巴了會兒,才說:“哦。”
禦幸無奈:‘真是……’
阿部津想了想,把數據重新翻到最前面,一一解釋各項數據的含義。“……和遠征前比較,我的球速和轉速沒太大變化,”他把一組數據圈出來,然後指着一幅圖說:“揮臂的幅度更舒展了……”他換了一個表格:“一百球内,投球造成體力下降後,我的姿勢還是比較穩定,轉速的誤差低于均值,球速降低的也有限。在第三組時,直球的均速最快,所以如果想威懾對方打者,可以在第三四局試着催出最速……”他的語速很快,禦幸必須高度緊張才能把所有的話裝到自己腦子裡。
阿部津說了半天,最後很郁悶地補了一句:“最速還是149……”他自言自語小聲說:“為什麼還是突破不了150?”他暗自猜測:‘難道是因為我怕優醬在旁邊,投出150以上不好交代?’他滿臉黑線:‘怎麼可能?!現在事情已經糟成這樣了,我最好趕緊投出個150,讓教練馬上把我放進一軍才行!我怎麼可能因為優醬潛意識省力?!’
禦幸看着他咬牙切齒的表情,有些好笑。出于捕手的責任感,禦幸試着打斷對方的負面情緒:“前輩的目标是達到150+嗎?”
阿部津收斂自己的不爽,瞅了他一眼說:“我想把目标定在160。”
禦幸驚訝地看着阿部津。
阿部津再瞅一眼他:“怎麼?你覺得我在說夢話嗎?”
禦幸哈哈一笑,說:“160?”阿部津的表情變得危險了。禦幸捂住臉,笑得非常大聲:“好!我會努力幫前輩達成目标的!”禦幸覺得自己超級興奮:‘這是個太有趣的挑戰了!高中生投到160!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阿部津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他說:“這個目标是我和優醬一起定的。我一定要想辦法,在明年夏天之前,達到這個目标!”
又是克裡斯……禦幸發現,自己暫時逃不脫克裡斯的陰影了。他不再大笑,不過嘴角咧得很高:‘事情更有趣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