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第一種子,青道的首戰會在十天後進行。由于已經放暑假了,加上難以找到練習賽對手,青道的訓練安排也發生了變化。
這段時間的訓練,雖然不像夏訓時那麼密集緊湊,可總體上也不如學期中輕松。
為了維持隊員的狀态,教練還增加了不少實戰訓練。
阿部津戴好打擊手套,向場内走去。
投手丹波,捕手克裡斯,兩出局,二壘有人,跑者倉持,兩好球零壞球。
阿部津揮揮球棒,問克裡斯:“我這個打席幾顆球了?光一郎之前投的什麼球?”
克裡斯明顯被阿部津帶壞了。他笑着說:“第一顆球指叉,揮棒打到界外;第二顆卡特沒揮棒,切進好球帶;第三顆追打壞球打到界外。”
“……光一郎能投什麼卡特?!”阿部津服了克裡斯了。
克裡斯不說話,直接給丹波打了暗号:‘阿異不喜歡外角低變化球,我們投到這裡,投準一點!’
接着他站起,用手招呼外野手向内野移動。
‘捕手太了解我真不是件好事!!’阿部津用棒頭點點本壘,看了眼倉持,打出暗号:‘準備盜壘!’
丹波把暗号看得很清楚:‘當着我的面直接說要盜壘,阿異也太嚣張了!’
他退闆轉身牽制,倉持慌忙撲回二壘。
阿部津勾起嘴角,這才做好擊球準備:‘優醬要的一定是外角低的曲球,這實在太難打了。不想點辦法怎麼行。’
克裡斯右拳砸了砸手套,吸引丹波注意:‘别管他了!已經兩出局了,我們解決阿異就行!那個暗号,阿異就是故意讓你看的!’
丹波深呼吸,這才登闆投球。
“咻——”
球投出的瞬間,倉持猛地向下個壘包沖去,三壘的東動都沒動一下,根本沒打算抓盜壘!
如果東回到三壘準備接球,那麼三遊間留下空隙,阿部津就可以試圖将球打到這個區域,打出安打。可東不移動,内野防守依然嚴密,阿部津就不好打了!
偏偏球數是兩好球,球又像是奔着好球帶邊緣暧昧的角度而來,阿部津不能不打!
他右腳向側前一點,半蹲,左手抓住棒頭,做出觸擊的動作!
‘什麼?!’場内外集體震驚。阿部津異居然擺短棒!
“垹——”
阿部津根本沒看球去哪裡,扔下球棒就向一壘跑去。
球在離本壘不遠砸地後彈起,沿三壘和投手中間方向,向前跳着滾去。
倉持踩到了三壘壘包,三壘指半跪在地,做出推阻的姿勢,示意倉持停下。
觸到的這個球,東沒趨前肯定來不及撿,丹波作為右投撿到後傳球要大轉身,可能抓不到速度很快的阿部津,唯一有機會的就是克裡斯!可克裡斯敢離開嗎?三壘有人!
克裡斯非常果斷,他起身離壘,跑向了白球。
這時壘指開始催促倉持離壘,幹擾克裡斯。隻要克裡斯猶豫球傳向哪裡,也可能抓不到阿部津!可是倉持隻敢離壘一兩步。
丹波站穩跑向本壘補位。
阿部津已經很接近一壘了!
克裡斯空手抓球,轉身,非常果斷地将球傳向一壘!
壘指對倉持大喊:“跑!”隻要抓不到阿部津,以倉持的速度,非常有可能得分!兩出局了!值得冒險!
克裡斯匆忙中傳球依然很準。“噗!”的一聲,球準準飛進結城手套。
幾乎在同時,阿部津踩上了一壘壘包。慣性作用,讓他沖過一壘,跑了很遠才減速停下。他回頭看向一壘。
倉持已經回到本壘了,他邊回選手席邊擡頭看着一壘方向。
一壘審腦海中回憶了剛剛的細節,不确定地握拳:“出局!”
阿部津叉腰,“嘿!”了一聲退場。
克裡斯擦了下額頭的汗,笑着問:“怎麼想到觸擊了?”把他吓了一跳。
阿部津歎氣:“這不是打算偷襲上壘嗎?結果也沒成功。”
克裡斯笑笑:“你觸擊技術太差了,要是觸到三壘邊線就不好說了。”觸到三壘邊線,倉持被觸殺的概率就會下降很多,他就能直接沖本壘得分,而克裡斯距球更遠,更難抓到阿部津了。
阿部津翻了個白眼,他難道不想觸到三壘邊線嗎?!這個技能還沒開發呢!
克裡斯身後,禦幸頭上滲出汗:‘不!根本不是因為阿部津前輩觸擊技術差。就算觸到剛剛那個位置,一般的捕手也很難抓到他。因為他速度太快了!他出局的唯一原因,就是防守的是克裡斯前輩。如果剛剛傳一壘猶豫下,如果剛剛留在本壘等投手撿球,如果剛剛傳球不準,全都是另外的結果。’
山科在場邊叫住了倉持:“剛剛那個跑壘問題太大了!盜壘時機完全不對,如果不是克裡斯根本不打算抓盜壘,你根本不可能成功!”
倉持對自己的速度相當自信。不以為意,按了按帽檐頭撇到一旁沉默地反抗。
山科臉陰沉下來。
眼看前輩生氣了,旁邊的伊佐敷一腳踹上倉持:“前輩給你說話,你什麼态度!”
“啊!”倉持捂腿。
山科冷笑了一聲,收回收拾後輩的打算,繼續說:“還有剛剛,壘指讓你離壘,你為什麼不離?但凡你離壘幾步,幹擾下克裡斯0.2秒,阿部津就能上壘了!”
小路笑着攬過過于激動的山科:“行了行了!給後輩點時間升級吧?啊。”
山科洩氣,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倉持一眼,被小路帶着離開了。
伊佐敷看着他倆的背影,輕聲說:“你是頂替了小路前輩的位置進入選手席的,你别忘記這一點。你要做的無可挑剔才行。”
倉持張了張口又閉上了,悶悶地說了聲:“嗯。”
這時,場上防守投捕變成了阿部津和禦幸。
球被打到了遊擊手方向,森田提前預判了球的落點,沒跑兩步就撿到了球,調整姿勢輕松抓到了出局。
伊佐敷繼續說:“森田前輩是這一代最強的遊擊手之一,除非他畢業,否則你不可能有機會上場。教練把你放入選手席,就是希望用你的速度沖擊對方防線。在關鍵比賽時代跑,是你唯一的上場機會。如果再過一段時間,你還是這種半吊子跑壘,不說山科前輩,我都要質疑教練,為什麼讓你進選手席!”
“所以!”伊佐敷說着聲音就大了起來:“給我練跑壘練到死知道嗎?!”
倉持身體後仰:“知道了!”
阿部津拿着手套走了進來,發現氣氛有些沉重,掃了兩眼問:“阿純,怎麼了?”
伊佐敷說:“在講倉持的跑壘。”
阿部津笑:“倉持的跑壘确實很原生态啊。”
‘原生态!’倉持被狠狠紮了一刀。
‘這話說得……’伊佐敷抽了抽嘴角。他說:“我記得你練習盜壘和跑壘是有筆記的,對吧?你拿過來讓倉持看看。”
“筆記?”阿部津說:“你是說棒球日記上整理的思路嗎?行啊。”
‘筆記?’倉持額上滲出汗,嘴角耷拉下來:‘為什麼……打棒球還要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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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壘訓練,擊球訓練,實戰訓練,投球,揮棒……時間一點點滑過,夏甲第一輪就接近尾聲了。
7月14日,去昭島球場偵察的隊員帶着消息回來了。
“我們首戰的對手是片倉高中。”大崎将錄像定格在投球的投手身上:“他們的王牌是越後屋,潛水艇投手,最速125,擅長投滑球。投完七局,球數105,完封了對手。打線在六七局爆發,共得5分,加上一三局得到的兩分,7比0提前獲勝。”
大崎接着說:“片倉在這場比賽沒有全壘打,長打也不多,傾向小球戰術………”
阿部津認真看錄像,試着分析對方打擊偏好。一些具體的數據,藤原她們可能要到明天才能給大家,阿部津想先看個大概。
‘第四棒打擊技巧不錯,就是打不遠,給他伸卡打應該效果不錯。三棒隻打直球,五棒隻打内角球……’阿部津撇撇嘴:‘五局就能赢的隊伍……’
過了幾分鐘,大崎終于将情報分享完畢,把錄像暫停。
“辛苦你們了。信息記錄得很完整。”片岡表揚了偵查員。
似乎是看出正選們對對手的不以為然,片岡提醒說:“高中棒球沒有沒有弱隊!高野中小看對手的隊伍,都會付出代價!我想你們很清楚這一點才對!”
“是!”
阿部津繃直了嘴角,又一次想起了朋大中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