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竹閉上了眼睛,罵了句髒話。
八王子北又一次叫了暫停,教練派上了傳令兵。
“怕了嗎?”吉永笑着問佐竹。
佐竹咬牙切齒地說:“我才沒怕!”
傳令的隊友說:“沒怕就好。教練說,對方11号在夏天一直沒有先發,說明他肯定有缺陷。相信我們的打者能追回比分,繼續堅持自己的投球!我們一定不會輸!”
佐竹點了點頭。
吉永說:“放心讓球打到這邊,我一定不會讓球漏過去!”
佐竹重整崩潰的心,重重地點了下頭:“我相信你們,剩下的交給我。”
在隊友的支持下,佐竹展現出了八王子北的韌性,止住了失分的勢頭。成功拿下三個出局數,結束了這個半局。
終于到了第九局。
2—5,青道領先三分。
九局上是八王子北的反攻。
三壘側阿爾卑斯席的應援聲比之前每一局都要大。選手席内,有些淚罐子的眼角已經溢出了淚水。他們站在懸崖邊,再不得分就會被淘汰了。
這邊,伊佐敷躍躍欲試,希望能延續自己上一局的表現,結束這場比賽。
克裡斯慢慢穿戴好護具,思索着接下來的配球。
“青道馬上要赢了。”地中海大叔揪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下臉上的汗,說:“那些小鬼表情都變了,八王子北沒機會的。”
帽子大叔撓了撓頭,笑着說:“第九局的魔力,說不定八王子北還會爆發吧?”
地中海大叔愣了下,也笑了:“确實說不準。那就要看青道投捕到底會不會給八王子北打線機會了。”
克裡斯當然不會給對手任何機會。
很快,八王子北的第一個打者打出内野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伊佐敷的直球轉速高,下墜一般投手小,看着有上飄的軌迹,很容易被打到小球下緣,而打出高飛球。
之後四棒吸收教訓,他試着将球砸到地上。球高高彈起,可惜離本壘有些近。克裡斯快跑兩步跳起抓到球,落地後一個墊步,稍作調整,準準将球傳到結城胸口。
打者努力往前一躍,撲向壘包,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隻剩最後一個出局數了。
五棒站在打擊區,堅毅地盯着投手丘方向:‘我絕對、絕對不會讓我們的夏天就此結束!’
汗漬從額上滲出,落到睫毛上,洇到眼睛裡,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眨了下眼睛,依然看着伊佐敷。那股刺痛沒讓他受到任何幹擾。不,應該說,那刺痛反而讓他注意力更集中了。
‘前幾棒的打擊策略都有些激進。’克裡斯打出暗号:‘他會謹慎選球,邊角的球不會打。把球投到邊緣去!’
“咻——”
出乎克裡斯意料,打者直接揮棒了!
‘什麼?!’
“忽——”
‘我能打到!’
“垹——”
小白球,高高躍起,飛過二遊間的頭頂,飛向中外野。
三個外野手同時向球追去。
然後,西原停了下來。
他舉起手套。
‘噗。’
最後一個出局數!!青道終于赢得了比賽!!
打者跪倒在地,愧疚淹沒了他,讓他腿軟得根本無法站起。
這是一場艱難的比賽。在比賽開始前,誰都沒想到,居然會是八王子北先得分。不過幸好,青道打線最終充分發力,逆轉了比賽。
列隊唱完校歌後,阿部津看到哭泣的八王子北隊員,抿了抿嘴唇。
小湊注意到他的視線,問:“看什麼?”
阿部津按了下帽檐,飛快說:“沒什麼。”
他轉身向前走了兩步,像是想到什麼,又說:“我在看值得尊重的對手。差一點……”輸的就是我們了……
不過他們輸球的主要原因,還是中心打線一直啞火,辜負了教練的信任……
————
在出休息區後,有幾個記者堵在門口,人數比之前每次都多。片岡、東還有阿部津被攔住了。
同樣是被職棒關注的選手,捕手這個位置,相對不受觀衆注目,所以克裡斯就從阿部津肩上拿下他的背包,腳步輕松地離開了。
“阿部津選手會看接下來那場,朋大中橋對多摩大聖丘的比賽嗎?”記者仰着頭,看着這個高大的少年。過道中人來人往,他站得離阿部津很近,脖子仰得有些酸。
“當然會。”阿部津擔心自己聲音對方聽不見,他身體微微前傾,低着頭說:“這關系到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選手席全部隊員都會留下來看比賽。”
“那阿部津選手認為哪支隊伍會赢呢?”記者覺得自己問得有些隐晦,幹脆明确地說:“朋大中橋在去年秋天淘汰了你們。你們會希望接下來完成複仇嗎?”
阿部津歪了下頭笑了,像是不以為然:“不論是哪支球隊都是很強的隊伍,成功失敗都不稀奇。我們全隊的目标是一場一場慢慢赢下去,不論誰走到我們面前都是這樣……”
離甲子園還有三場比賽。
高島和落合溝通着之後的安排:“我們帶學生先回學校……”
正選隊員們準備返回球場去看下一場比賽。忽然,落合叫住禦幸,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禦幸,下一場比賽你與阿部津搭檔先發。”
“啊?是!”禦幸立刻應答,眼中充滿了渴望和野心。
另一個主角阿部津不在這裡。克裡斯立刻察覺到,身上投來好幾束或期待或不解或看熱鬧的視線。他溫和一笑,兩三步走上大巴,把阿部津的運動挎包放到座位上,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發現。
小湊把他的球棒支到挎包上,笑着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某人劈腿了你還替他拿包?”
投捕的熱鬧真是的誰都愛看,小湊的調侃讓克裡斯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