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賒命之人……”明兮遲在心裡驚歎道。
相思子乃妖界仙君,妖界無一人不敢尊敬他,讨好他的總是奉上至多金銀珠寶,許是想讓相思子在妖王面前說點好話兒,但相思子自有自己的做派,他對待小妖們從不苛刻,把那些俗物分給了那些小妖。
他時常臉挂笑意,用羽扇遮面,喜紅,逛青樓是他每天的粗茶淡飯,修煉成人第一件事就是去酒樓,喝酒擁妓女,為人對待兒女之情很風流,在最快活之時被人賒了命,足足半生妖力,他初成人,還沒捂熱呢,命就少了一大半,用自己的命助鬼道一臂之力?
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吧!
但相思子雖怨恨,但沒有即刻就找那人。
他似乎心中對地位沒有惦念,但他為什麼還要坐仙君之位?這個原因很簡單。
相思子修為時時常做個快活小蛇,遊山玩水,纏繞在墨葉從裡睡大覺,偶爾調戲彩雲姑娘們。
他為人還是一等一的潇灑,一襲荷綠梅紅衣袍,身姿英發,步姿優雅從容,臉上依舊笑意淺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沒有任何一個男兒能比他美。
不似現在頭發飄逸垂身。當時他聽聞彩雲霧中有仙女,相思子便想去瞧上一眼,哪知修為不夠,飛不上去,隻得作罷!
隻得作罷?
别人可以,相思子不行。
他僅用半天時間便拉攏了雲峰的采春露水的小兒郎,名為阿椒,阿椒是個十一二歲的孩童,總是晨起采春露水供仙女喝,說什麼能得到仙女們的祝福,一輩子順遂安康。
“小兒郎?”相思子一臉笑意招呼道。
阿椒背着小竹簍,胖乎乎地小手正在收集春露水,隻見相思子逐漸走近他,阿椒呆楞于此,但卻沒有絲毫怯怕,“你是誰?”
相思子沒有自誇其名,伸手把阿椒手中的春露水拿過來一飲而盡,“沒滋沒味。”
阿椒猛的一驚:“你幹什麼!這不是給你喝的!這是給仙女姐姐們的!”
相思子擡眸,裝傻充愣問道:“這世上哪有什麼仙女姐姐?”
“有的!”阿椒迫道,說着指向東風山上的雲影霧繞,彩色如凝的雲宮“仙女姐姐每天都會待在那彩雲上,為我們祈福。”
相思子拿着羽扇,遮住半邊臉,嬉笑道:“我不信~”
阿椒鼓氣叉腰道:“我沒騙你!”
“我,不,信。”相思子仍舊一臉風騷随意。
小兒郎心境頗平如池,容不得一絲漣漪,眼見這人像是腦子有病,也不好計較:“這樣吧,我過會要去給仙女奉上春露水,你幫我拿點,我帶你去雲階。”
以此,相思子的目的達成了。
跟随阿椒上山後,為了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隻得東張西望,貌似什麼都不曾見過,小兒郎自然而然放松了警惕。随着雲階步步升高,空氣逐漸稀薄,阿椒給了相思子一杯仙人醉:“喝這個,我阿娘說喝完這個就會欲欲飄仙,這樣就感受不到難受了。”
相思子宛然一笑:“多謝。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兒郎答道:“叫我阿椒就好。”
相思子點了點頭,而後把那杯仙人醉一飲而盡,也沒有多問什麼。這仙人醉都是仙人喝的,清湯寡水的,好不醉烈,相思子向來喝烈酒的,仙人醉對他沒什麼影響。
到了彩雲宮裡,相思子瞧了一眼窈窕仙女,那些女子清瘦如竹,個個發髻都别着一根櫻珠簪,從他面前走過帶來菡萏清香。
而這個風騷之人也沒閑着,一把攔住一個仙女的去路,依舊用扇遮面,那雙眸子似乎有什麼魔力讓人沉淪。
相思子語氣調戲道:“姑娘頭上的簪子雖好看,但卻沒了姑娘的俏麗,正巧相某這裡有根白玉,很符合姑娘的氣質。”說着,相思子給那仙女戴上,湊近她:“甚是好看。”
雲彩仙女臉紅心跳,慌忙跑走了,阿椒看到此景所謂是目瞪口呆,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相思子給每個仙女都送了玉簪,說什麼是定情信物?
我去他娘的定情信物!相思子妥妥一個浪蕩之人啊!
這便是相思子年少風流之事,因為這事,相思子有了一個風流之稱:相紅。
但随着貪欲漸增,他想要更多的平路,他要前路不被任何人阻擋,要自己的喜好受人誇贊,要人給他賠笑臉……
要的這麼多,最終要的是什麼?
那便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于是相思子從人間玩夠回來,在路上被行人打傷,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當時如果不是遇見李溶月,他可能小命不保了,但當時他不是想着自己的傷勢,而是想着自己的臉有沒有被刮傷,怕别人看到他的醜态,氣急敗壞才咬傷李溶月。
回到妖界後,相思子藏匿情欲,閉關修煉,而如今他妖力無邊,性子他死也不會改,他沒覺自己有什麼不好,就連青雲宗門女尊都要對他客氣半分,哪知他竟然……被人賒了命。
到底是什麼人竟如此之大膽抽取相思子的命?
當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