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兩人不論是聽學還是練功,明月風一直在明兮遲身邊,因為怕他再受欺負。
話說回來,明兮遲這副害羞的模樣,花樹台下的小女郎就更有挑逗意味了。
不一會兒,明兮遲就被花掩埋了。
明月風心道:又要重新發花了。轉而看到,師兄……他在笑,是那種發自内心的笑,看得出來,明兮遲很開心,好久都沒有看到他笑了。
明月風沒有阻撓,他道:“不要停啊!花沒了,我再發!”
而台下那位茶杯被落入花的女郎早已離開,也許是因為這裡太過吵鬧,她來參加百花大會的目的是要去做花燈,準備猜花燈迷的比賽了。
燈火闌珊處的後山,也就是影山,這裡距離小河邊有很多木屋,供公子小姐們留宿的,裡房幹淨,沒有一絲髒污。
來參加百花大會的比賽為期一個月,共有三項大賽:
山頂射光。
也就是射箭比賽,不論男女都可以參加,
樹台舞劍。
會用劍的男郎女郎可以互相比試一下,借鑒一下劍法。
遮眸選角演情戲。
女郎用絲巾遮住眼睛,然後挑選男郎,抽簽選戲,戲一旦開場,隻有到結束才可離場。
而做花燈不在比賽範圍之内,隻要想,就可以做。
做花燈的原料很簡單,除了木條和燈紙,最重要的就是長在影山後面的小花了。通常,花燈就是要在燈紙周身印上花印,但在燈火闌珊處沒有印花的工具,但有一個方法。在影山後方,這裡長着許多瓷漿果,這種果子,很小,很透亮,色彩斑斓的,像寶石,一串串的像葡萄一樣,于是又稱為蛇葡萄。這種植物隻能看不能食用。把它采摘碾碎混汁可以用來染布,它的顔色很深,紫紅,烏藍,綠黃的,很好看。想要印花印呢,就要采一些下來,然後拿一個酒碟,裡面盛點水,然後再滴點花釀的酒,利用醇香的味道引來蝴蝶,不為别的,隻為好看!然後弄燈人隻需把瓷漿果碾碎,不一會兒,顔色就與酒水混合在一起,把小花往酒碟裡沾沾,印在燈紙上,這樣一個花燈就做好啦!
“小姐,我來弄吧,莫沾了手。”一聲脆脆女聲道。此人正是李府小姐的貼身婢女。
女郎輕搖頭,道:“沒事,快好了。”李府小姐穿着嫩粉淺綠色衣裳,腰身正側則是用一條深綠色中間帶着一顆粉玉束腰帶束腰,在腰間挂着一顆銀鈴铛。
皮膚勝雪,明眸皓齒如水心般明亮。她的頭發很漂亮,參加百花大會并沒有刻意裝扮自己,而是随意了一個側編發,而右耳上側唯一的發飾是一個長形夾,長形夾下方墜了幾條小玉珠,大都以海藍,粉綠,淺紫為主,明明那麼吸睛的搭配,在她身上有卻毫不突兀,正正好好。
她低着頭,乖巧的擺弄着花燈,她卻不知,她的臉上被瓷漿果挂了一點色。
這時,傳來一道朗脆爽口的男聲:“用這支花吧……”
“般般。”
女子擡頭,映入眼簾的是少年郎幹淨如春的笑容,他手裡拿着一支花,羞澀的撓了撓頭。
般般是李溶月的小字,她也來參加百花大會了,要是擱平常,她是不怎麼出門的。原來,是明月風的吆喝聲都傳到北禾那麼偏遠的地方了。李溶月待在府裡本就煩悶,正好借這個機會出門透透氣。沒成想,路上碰上個搭順風車的人。
少年背手風中站立。
少女居車側臉如玉。
餘光碰目光。
一瞬即千年。
同道中人,就載他一程吧,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事。一問才知道,這人也是參加百花大會的,但沒錢坐車,正發愁呢!看到這小子這副可憐模樣,李溶月沒多想就讓他搭了車。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就載他一程吧,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事。
李溶月秉持着這種心思,到地方後,這個決定讓她後悔萬分。
不是因為什麼大事,就是因為這個人太能說了,說一百句話都不帶口渴的,李溶月自小家人不在身邊,家中也沒有其他姐妹相伴,她也不怎麼說話,而這個少年感覺把她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了。
她倒也沒有真的煩他,因為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能和她好好說說話呢。這個少年說:“妹妹,謝謝你讓我搭車,我是霧都的,你是哪裡的啊?”
“北禾。”
“北禾……也還好,不怎麼遠。等我有機會就去找你玩,好好報答你的這份人情!”
李溶月隻是笑了笑,倒也沒想讓他還人情。
少年繼續道:“你也聽說了百花大會嗎?我這是第一次去,好緊張……”
李溶月微笑道:“不緊張。”
少年點了點頭,又問:“妹妹,你知不知道燈火闌珊處在哪啊?”
這時青玉開口,責問道:“燈火闌珊處你不知道在哪嗎?沒打聽清楚怎敢貿然前去啊?不怕把自己弄丢了嗎?”
少年雙手抱膝,把頭埋下,他小聲道:“等我發現已經晚了……”聲音如快要滅的火燭,然後猛然擡頭朝李溶月一笑,道:“還好有你!”
李溶月此時帶着面紗,少年郎看不清少女的真容。往常出遠門,李溶月總是要遮容的。
眼前人一直看着她,但在雙眸真正對視時,少年又緊忙轉過頭,假裝看風景。李溶月在少年郎的眼眸中李溶月讀懂他對自己真實面容的渴望。
細看,她的眼睛實在太過美麗,而在右眼下方有一顆痣,很小,不明顯。
在三百年前,這位少年有一段暗戀經曆,那時他比現在會的要多,執筆寫字,拔劍殺人,他都會。
而在執筆寫字時,他總要把心愛之人圈在懷裡,教她記住自己的名字,然後吻住她的耳垂,慢慢厮磨。
“告訴我,我是誰?”
女子扶住他半敞開的胸肌,情欲漸濃,女子附身壓倒他,坐到他的懷裡,男人還在吻她的脖子。沒聽見她回答,他似乎空了底,沒了着落,又怕是她離開他。連忙咬住女子雪白的肩,急切道:“告訴我。”
呢喃了幾聲。
不知是誰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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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道:“我喜歡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