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寒從書籍出來,他擡起頭。
“若寒,我來送牛轭了。”
劉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劉叔在門外等了一會,大門便打開了。
他臉上堆起笑,“我把牛轭給你送來了。”
說完,他聽到裡面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剛起床呐?”
傅若寒點了點頭。
“劉叔——”洛薄的聲音由遠到近,一顆可愛的小腦瓜子鑽了出來。
劉叔對上了洛薄的笑容,臉上的笑容也被染深了幾分。
“小洛,剛起床啊?”
劉叔将指了指地上的牛轭,“聽說你要去犁地,要不要劉叔幫忙啊?”
“不用啦。”洛薄将地上的牛轭抱起來往院子裡走。
劉叔一邊進去,一邊誇洛薄有力氣。
傅若寒為劉叔沏茶。
看着洛薄笨拙地為小牛穿上牛轭,劉叔忍不住笑出聲,旁邊的傅若寒也擒着笑。
“聽他們說,你過幾日便要去張先生的私塾幫張先生輔導功課?”
傅若寒看着瓷杯裡漂浮的茶葉,笑容未變,“是啊。”
“也挺好的,一邊學習一邊掙錢。”劉叔頓了頓又說,“我聽我的堂弟說,童生已經沒有你的名字了?”
劉叔的堂弟在衙門當差,聽說還是捕快。
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劉叔瞧着傅若寒的表情,頓了頓,“有空去看看,今年的秋闱沒去,明年也是要去的。”
“嗯。”
傅若寒的視線從與小牛大腦的洛薄身上收回。
“我知道。”
“你知道了?”
劉叔不再試探傅若寒了。
他低聲說:“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那張恒做的事情也太不厚道了。”
“他還是你父親的摯友,這哪是什麼摯友,怕不是什麼吸血蟲。”劉叔痛罵。
他将茶杯裡的茶全部灌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知縣知不知道,若是他們上下串通,那豈不是永遠都不能考了?”
“無妨。”傅若寒連的笑容未變,“童生隻要滿十五歲,熟讀四書即可。若要考上秀才不止要熟讀四書,連第一步都做不到,他何以考上秀才。”
“一介草民如何與他們作對。”傅若寒說。
劉叔聽了他的一番說辭,也沉默了。
誰不知這個道理,他們無法與上頭的人争。
“那你就打算放棄了?”
傅若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笑笑。
“小兔。”
“阿寒,穿好啦。吃了早飯我們便去犁地吧。”洛薄側過身子,給他們看看自己的傑作。
看着洛薄,傅若寒眼底的笑容才多了幾分真切。
劉叔瞧見了傅若寒的笑容,搖了搖頭。
洛薄和傅若寒極力邀請劉叔留在這裡吃飯,劉叔立馬推脫。
“哎,哎。你們小兩口,我還摻和什麼。”他往外走了幾步。
洛薄歪着頭問:“不吃嗎?我嘗嘗我的手藝?”
“下次、下次。”劉叔實在忍不住揉了揉洛薄的腦袋,“我下次帶點面粉來,帶着你月哥兒一起嘗嘗你的手藝。”
劉叔離開後,洛薄和傅若寒吃完早餐便往自己的地走去。
自從松好的泥被踩實了後,灑下的南瓜種子一顆苗也沒長。
洛薄牽着小牛,開始一寸一寸慢慢走。
一會兒是洛薄牽着,一會兒是傅若寒牽着。
洛薄一直跟着傅若寒,又是還會追追蝴蝶。
蝴蝶最喜歡逗弄這種笨笨的人類了。
人類要來抓它們,它們便躲起來。
等人類走了,又飛到他的跟前。
蝴蝶見洛薄不與它們玩了,落在他的鼻尖,扇動着翅膀。
“嘿,人,不和我玩了嗎?”
“不和你們玩了,我要撒種子了。”
蝴蝶見他聽得懂自己說的話,立馬飛走了,落在旁邊的野花上觀察他。
洛薄見所有地都松了,他把南瓜子挑出來,在松好的泥裡挖了一個洞。
将種子撒進去。
這一排是傅若寒的,這一排是洛薄的。
傅若寒身子弱,做一會兒便要歇息一會兒。
洛薄見狀,歎了一口氣。
還得是他洛薄。
洛薄挺胸叉腰,得意地看向了已經種好的地。
種是種好了,若是他們再把地踩平了怎麼辦呢?
傅若寒聽到洛薄的疑問,學洛薄外這腦袋笑着說:“他們來踩我們的,我們便踩他們的。”
“可是……”洛薄遲疑地說,“要是我們再種他們再來呢?”
“那就把他們的房子也一塊拆掉。”
洛薄一聽,暗自握拳。
拆房子的事情,他可在行了。
他曾經就把那條襲擊他的蟒蛇的房子挖塌了。
“好!”
傅大家現在已經無暇顧及傅若寒了,裡正已經專門來警告他們了。
讓他們不要妨礙傅若寒兩人種地,若是明年叫不出足夠的稅賦,便要他們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