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擔心擔心你寶貝女兒葉江婵吧!我猜她的小世子定不是顧潇的,故此被傳出鬧和離之事,若風聲真傳到貴妃耳中,今上和貴妃怕是不會饒了咱們葉家!若我有好歹被暴露假扮哥哥入朝為官,你猜葉家怎麼着?”
葉南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說起,面色陣青陣白了一會兒後,他語氣摻雜了一絲顫抖和沙啞,“瑤兒,顧潇一定念你們青梅竹馬一場,就不為了你庶姐,為了咱葉家,你找他求求情面。”
葉江瑤心内冷笑,父親真是個好父親,用得着她的地方便示弱求好,昔日為袒護葉江婵與嫡女針鋒相對的勁兒使哪兒去了?
她低低一笑,繼而斂眸冷嗤了一聲,“父親,當年為求保住葉家讨好今上,您與今上求好,允諾待我長大後将我許給顧潇,這是您千方百計求來的,可後來因為你的愛女一個賤生的庶女想高攀,你便毀了約求今上将庶姐嫁給顧潇!”
“現在庶姐自己犯錯,你卻難收場,又開始用起我來,讓我利用青梅竹馬之情求顧潇放過庶姐保全葉家?”
“呵......”
葉江瑤倏然将一盞茶仍在了地上,茶水濺在了葉南的臉上,葉南勃然大怒,起身痛呵:“放肆!”
葉江瑤笑的愈加肆意,“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庶姐這麼像你的女兒,而我似是你撿來的!我現下了然了,原來我像母親,所以你看到我會無限愧疚,對我從未真正關心過!”
“而哥哥是最懂事的,所以你希望他是葉家将來的保護神,卻對他也漠不關心,因為哥哥是母親的兒子,你是不是懊惱雲娘沒給你生出個兒子?”
看到葉南顫抖的手欲要往自己臉上呼一巴掌,葉江瑤不以為然,她緊緊抓住了葉南的手腕,低聲道:“有我在的一天,我絕不允許你嫡庶不分,更不允許你寵那個女人肆無忌憚!若我不滿意了,大不了她與葉家陪葬!”
看到葉南氣得通紅的臉色,葉江瑤冷冷大笑出聲,想到自己還有要事去辦,眼底的笑意漸漸淡了些,低聲道:“父親放心,我依舊會扮好哥哥,别忘了,我如今亦是葉家的少君!”
葉南死死看着她,渾身發抖,不禁老淚盤轉,他怨恨極了,想不到自己多年處心積慮的小心思被她一眼看透,如今又不得不靠她來保全葉家。
葉江瑤随後回到哥哥的棠松苑後,換上一襲雲雀紋對襟圓領白袍,她束發立上,隻别了一支男式白玉簪子,煞是個豐神俊朗白衣少年。
她調整了不平的氣息後,快步穿過長廊,去往雜役後院,拐角之處遇着了劉管事,隻見劉管事趕忙行了一禮。
“他怎麼樣了?”
劉管事遲疑了一瞬,才回道:“他快撐不住了......”
葉江瑤推開了劉管事,迅速進到後院,院子裡灰塵陳舊,一進來隻見葉小七的後背全是鮮紅的血,一股散發着的血腥味讓她心頭咯噔了下,複又揮了揮手,吩咐旁的,“快去請府上大夫。”
待回了廂房,大夫前後與葉小七施針,約莫半刻鐘方敷藥包紮好傷口。
她進來房中後,隻見葉小七神色委屈地趴在榻上一言不發,葉江瑤掩飾原本不好意思的表情,低聲道:“對不住阿七,府上沒有誰不怕舍妹,若是我早些告訴她關于你的來曆,她定不會如此。”
“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我可不想她知道我是她未婚夫北麟少主的手下!”
聽葉小七的口氣似是生氣了。
葉江瑤淺淺一笑,從袖中拿出一瓶金瘡藥遞給了他,态度極為的懇切,“你拿去擦擦,對你的傷勢恢複或許很有用。”
“今後,你就住去大理寺吧?後院有官署下人的空房,你住那裡也省去與舍妹來往,她本就是一顆釘子,你偏無緣無故惹上了她,恐怕我那妹妹不會放過你。”
這段話讓葉小七聽了愈加生氣激動。
他輕微動身,突然“嘶”地一下,痛呼出聲,繼而又強忍着疼痛,委屈不滿道:“在北麟早就聽聞盛京的葉家二小娘子嬌蠻的很,處處與人為敵,處處較真,人好好一家庭,各個被她拆的妻離子散,不就是養外室嗎,偏要去多管閑事。”
葉江瑤聽着最後一句,心裡火氣突突直冒,但她現在的身份是哥哥葉江煜,她不能露餡。
如果哥哥遇到外人說妹妹的不是,一般會隐忍着性子一笑而過,可是她心裡不爽,偏要說他個兩句。
“你在這裡因為流言胡亂議論我妹妹的不是,說她不該因為外人養外室多管閑事,你這樣不也是在多管閑事嗎?她這樣自然是有緣故。”
葉小七聞言先是詫異了下,繼而幹笑了一聲,遂垂下眸子低聲道:“葉兄莫怪,我隻是吐槽吐槽。”
葉江瑤起身将他手中的金瘡藥奪回在自己手裡,目光涼涼地道,“我看你好的差不多,晚點來大理寺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