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顧燼堯黑眸之中宛如藏有幽潭下的寒氣,“葉二小娘子真有趣,竟會直接忽略本官問題,不過與棠大人官場相互,來慶賀不奇怪吧?隻是沒想到剛來就看到如此精彩的一面,早些年就聽聞葉二小娘子與潇王的坊間傳聞,如今又聽上與棠大人的傳聞,葉二小娘子真受歡迎。”
葉江瑤強壓心中的不屑和不安,面上緩和着,對他佯裝出懼怕,“都尉大人都說了是傳聞,怎麼能聽了就信呢?”
顧燼堯揮手示意,一旁的下人疏散了不相幹的人群離開,隻餘下他們幾人。
他擰眉冷哼了一聲:“不過,關于你的未婚夫下落遲遲沒有眉目,看來希望渺茫,你就沒有想過後路?”
“有沒有後路也要看某些人怎麼做,我一個弱女子不能改變什麼,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葉江瑤索性輕聲一笑,話鋒一轉。
“純狐氏北麟少主失蹤一月,有人盜走了少主的玉佩頗有嫌疑。此人現下是隐瞞身份的流民,如若發現非盛京之人行徑可疑人,立刻去幽王府報與我!”顧燼堯看向大家,倨傲涼涼地道。
緊接着,顧燼堯玩味地看向葉江瑤,打量問:“葉江瑤,你果然跟你哥哥長得一模一樣,不過很奇怪,自從你哥哥勝任大理寺司直一職後,你能出現時,你哥哥不在,你哥哥在的時候,你偏偏不在,未免有些奇怪?”
信息量有些大,棠溪心中也隐隐有些質疑,就連一旁的葉小七也倍感疑惑。
面對顧燼堯的步步緊逼,葉江瑤繼續裝慫,傻笑道:“都尉大人,你吓到小女子了。”
顧燼堯頗有興緻地勾起嘴角,聲音裹雜一絲冷漠的譏諷:“盛京惡女,竟會感到害怕?”
知春見狀擁簇上去,攔在了葉江瑤前面,小心翼翼道:“都尉大人,我家嫡主子受驚了,吓壞了她,恐怕不妥吧?”
顧燼堯不耐地轉移了視線,爾後他又突然想起,眼底閃過了一抹精光,打量道:“方才還沒回我的話,二小娘子的未婚夫生死未蔔,你就不想想另尋他人?”
葉江瑤戒備一笑,心下卻很無語,另尋他人個奶奶錘,難不成尋他啊?
棠溪和葉小七同樣在此刻露出厭惡鄙夷的神情。
就算人家的未婚夫生死未蔔,與他何事?問出這樣的問題未免太沒有邊界感。
“你心心念念的三皇子潇王那可是非葉林婵不可,即便與之和離,他仍然是一等一的情根深種,我隻不過是略顯關心一下,将來你作何打算?前者被退親,後者未婚夫又慘遭不幸,二小娘子莫不是天煞孤星吧?”
說到天煞孤星,葉江離在一旁得意揚起眉尾。
還不等葉江瑤回應,棠溪上前恭敬道:“都尉大人不必關心,再不濟,就算她是天煞孤星,隻要瑤瑤願意我必會娶她。”
一瞬,葉江瑤臉色尴尬到紅了臉。
顧燼堯冷笑了一聲,鄙夷地瞥了棠溪一眼。
她佯裝柔弱,将帕子掩在嘴角邊輕咳了兩聲,柔聲道:“盛京皆知,我葉江瑤本與三皇子顧潇定過親,是庶姐橫插一腳拆散,這種非人力控制的事情我也沒辦法,怎麼就是天煞孤星呢?縱使我庶姐已經與顧潇和離與我何幹,至于北麟少主不論是否失蹤,我與他一面也未見,我也要不惜一切代價與北麟少主退婚,大人方才說我未婚夫失蹤月餘,可我一點都不在乎。”
“嘶~我近日感染風寒,大人不怕被我傳染嗎?”說着,她往後險些倒下去,踉跄了下。
知春正要扶着她時,葉小七突然出現,将葉江瑤的手臂扶好,她的後背差點倒在葉小七的懷中,隻見葉小七兩眼清澈地道:“二小娘子,馬車備好,太夫人設宴,叫小娘子盡快回府。”
看到葉小七出現,葉江瑤有一瞬是想将葉小七供出來轉移顧燼堯的目的,畢竟被追殺落難的葉小七持有狐狸圖騰玉佩,指定就是顧燼堯現下正想抓的可疑之人。
就在顧燼堯正在打量的時候,她又思忖了片刻,糾結了半響,萬不能開這種玩笑,畢竟她很清楚,顧燼堯與葉小七的少主是對立面,真交出去便是讓顧燼堯得逞。
眼看顧燼堯一點都沒有放人的意思,反而有些強制性攔住她,葉江瑤愈演愈烈,她忽然将腦袋倒在小七懷中,捂住自己的心口,嬌嗔:“小七,快扶着我些,剛剛真吓壞我了。”
葉小七垂下眼眸,正要扶她走時......
棠溪一臉的不樂意,拉開了葉小七,不耐道:“還是由我來扶瑤瑤吧。”
葉小七默默退卻,沒有說話。
“等等!”
顧燼堯墨黑的眸中閃出陰冷的質疑,他将玉劍攔在了葉小七的面前,揚起眉梢,頗有意味不明地問道:“葉二小娘子?什麼時候起,葉家的奴仆這般俊俏年少?”
他似乎起疑了!
葉小七暗藏眼底的冷銳,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時,卻見顧燼堯轉手就将劍鋒對準了葉小七的喉嚨。
寒光乍現,尖銳的劍鋒幾乎抵在葉小七白皙的肌膚裡,隻見浸出了紅紅的血印,血一滴一滴随光滑的利劍下順勢滑溜溜地滴落在地上。
葉江瑤心頭一驚!這劍鋒離她不遠!若是殃及自己,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