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燼堯一言不發,眼裡嗜血般的懊惱,已然瘋了。
最後,将她拽到王妃祠堂去,此時的一陣涼風掠過,門前抖落出一樹的繁花,頃刻間,落花芬芳搭在葉江瑤的後背肌膚上滾落至地,又砸在地上與腥雨混入在泥土之中,仿佛一片悠然潔白的清香花瓣轉瞬而逝。
堂廳裡有擺放一個大大的火盆,裡面還燒着黃紙,顧燼堯叫幾個小厮把她架住,她的面容對着熊熊火烈,燃得她面上恍惚的緊。
“我要讓你活不出尊嚴,死也死不輕松,讓你這位尊貴無比的貴女跌入泥潭,也讓你嘗嘗從天上掉下來的滋味!”顧燼堯含恨的聲音在她耳畔撕咬。
葉江瑤強忍着痛苦,嘴中艱難磨砺出“無恥”二字。
顧燼堯放聲大笑,命人拿來燭燈,随手在她發髻上拔掉一支簪子剔亮燭芯,燈火灼燒着簪頭,他再将簪子刺進她那美麗的後背肌膚之中,冒出血珠,葉江瑤強忍沒有痛呼出聲,拼命掙紮。
下一瞬,顧燼堯掐緊她的脖子,對視她那雙靈動的雙眼,看着她含着凄涼的笑意,冷哼道:“隻有我的出現,方能讓你刻骨銘心的記住!”
葉江瑤說不出話來,凝神看他,臉上浮現濃濃的鄙夷。
越是看着她這副樣子,顧燼堯愈發惱怒,他手上力度不減,葉江瑤隻覺難以呼吸。
“大人,大理寺少卿帶着人闖進王府!”
下人急急禀報,聲音帶着顫音,一下就将顧燼堯瘋狂的思緒拉回。
顧燼堯松手,葉江瑤當即摔在地上咳嗽不止,棠溪帶着人在此時踢開屋門圍住堂廳,他倏然拔劍對向顧燼堯。
頃刻間,兵刃相向,大理寺的護衛與顧燼堯身邊侍衛相對,氛圍壓抑得可怕。
葉江瑤被人放開,她緩緩起身,在大理寺的護衛下得以安全。
隻見顧燼堯不緊不慢地斂了斂自己的衣袖,乍見手握手牌,他将之示衆陰冷淺笑道:“棠大人深夜闖幽王府,可見得這手牌是何意?”
“見手牌便見太祖皇帝,可免我一死,棠大人此舉是抗旨将本官就地處置?”
顧燼堯肆虐嘲笑:“我看國公府是活膩了吧?”
棠溪但見手牌不假,便未猶疑,就沉沉地将長劍收起來,神色冷冽質問:“顧大人私自将人帶府用刑,若是大理寺幹涉,大人可給個說法?”
“今上讓本官可監管禦史台,本官辦事還需要向你們大理寺說明什麼?此女深夜闖幽王府,手持匕首欲殺本官,本官哪怕私自扣押她用刑又如何?棠大人覺着今上是聽你一面之詞還是聽本官的事實說話?”
棠溪的眉目之間神色沉重,看着葉江瑤衣裳不整,心中泛起心疼,便将自己的披風解開替葉江瑤披上,再回眸匆匆瞥了眼顧燼堯,嫌惡地道:“此女被大理寺扣押回去,顧大人有異議?”
顧燼堯深知棠溪背景,暫且不可與他交惡,便冷冷揮手,左右侍衛皆收起刀劍。
屋外呼呼作響,棠溪來到葉江瑤身邊,心頭一緊,輕聲道:“瑤瑤,我帶你回去。”
葉江瑤沒有回應,而是看向顧燼堯,發出一聲冷笑:“顧大人,你好像忘記一件事,你差我一樣東西!”
“把藥給她!”顧燼堯雖說不甘,卻隻得先如她所願。
“大人。”旁邊的侍衛遲疑了一瞬。
顧燼堯怒聲高喝一聲:“給她!”
侍衛隻好将解藥遞給葉江瑤。
棠溪見狀不明所以,蹙着眉頭怔然:“瑤瑤,這是?”
葉江瑤淡淡回答:“不必驚訝,我一會告訴你。”
接着,葉江瑤不聽棠溪阻攔,緩緩來到顧燼堯面前,對他不屑一笑:“今日之事的确讓我能夠記你一輩子,事成之後,我會送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屆時希望都尉大人好自為之!”
聲音帶有一絲嘶啞,但清晰吐出的字眼,讓顧燼堯一字一句聽了去。
他的嘴角流出冷笑,對她小聲地道:“葉二,你記住,今日之後,你知道下場!”
“晚了,我不怕死,并且永遠不會依你!你也無法抗拒皇權!”葉江瑤親咬幹裂泛白的唇瓣,眼神中閃過一抹狡黠。
顧燼堯大驚,怒問:“何意?”
葉江瑤陰毒開口:“要麼你殺我,要麼你殺了今上取代皇位,你選擇一個?”
顧燼堯好似明白葉江瑤的話意,疑惑問:“你沒有開口向今上提出退婚之事?而是請求孫貴妃?你在借助顧潇勢力抗衡我?”
“聰明如你。”
葉江瑤開口間,顧燼堯捏緊拳頭,暴怒:“葉江瑤,你敢耍我?”
蓦地,棠溪上前,大理寺護衛拔刀擋在顧燼堯面前,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顧燼堯惱怒無比,倒吸一口涼氣,沉痛的目光對葉江瑤道:“好,既如此,我恭候你親眼看見我的下場!我倒看看究竟你葉二如何神通!”
說着,顧燼堯陰冷看向棠溪,面容一肅:“棠大人,大理寺帶走她可以,今後棠大人可要多加小心,恐怕日後兇險。”
棠溪自小與葉江瑤青梅竹馬,為了她願意上刀山下火海,這點兇險又算得什麼。
他絲毫不懼,一句話不說,就帶葉江瑤離開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