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之中,産婆、下人們忙的不可開交。
這是池家夫人第一胎,仙人說這胎兒将來必成大器,對于以盜墓為生的池家而言,無非是脫離下賤名聲的好出路,所以池家家主池正商萬分重視。
聽得夫人血崩消息後,他抓住産婆質問:“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何會血崩!”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啊。
“老爺,老爺。夫人身子本就虛弱,這胎兒有股子邪氣在,不足月份便想弑母而出,如今夫人精氣被她吸幹,已是難承她身,故而夫人性命堪憂。”産婆慌亂的解釋。
池正商聞此向後怔楞的踉跄幾步,險些摔倒。他不可置信的呢喃:“不可能,不可能!那仙人說過,這孩子出生是祥瑞之兆,是我池家的轉運之機,為何……”他的不甘戛然而止,似乎明白了什麼。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池家。
他的冷笑回蕩在院子中,一旁的下人大氣不敢出。
突然池正商抽出下人的佩劍,大步沖向屋内,寒光閃閃将産婆和侍女們吓得驚叫連連。
“孽畜!”
既是邪物,便不可留于世間。
望着榻上神情痛苦的夫人,池正商心下一橫舉起劍準備動手時,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與此同時床榻上的程春舒頭一歪,沒了氣息。
産婆們像是看到了何等怪物般,連滾帶爬的向外跑去,池正商怔楞在原地,跪在地上爬向床榻,一隻手顫抖的摸向程春舒的頭發。
“舒兒?”
無人應答。
此時的池正商宛若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心頭發緊,差點驚厥過去。
轉首之際,他看到一隻渾身血色的黑毛怪物從池夫人的肚子裡爬了出來,仔細一看也可以看出嬰兒的模樣,這難道就是他的孩兒嗎?
沒想到那仙人竟然诓騙他,生下來一個怪物。若是傳出去,他池家臉面何在?
想到這裡,他跌跌撞撞的起身,狠下心舉起手中的劍準備殺了她。
可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到池老爺子的聲音。
“住手!”
“父親,您怎麼在這裡?這就是個怪物,奪了舒兒性命,還要害池家顔面盡失,待我将其斬殺。”池正商的語氣裡充滿了怨毒。
池老爺子舉着拐杖橫在了他面前,眼神打量着那因為害怕而猶如野獸般作出呲牙的小身子,長歎了一口氣說:“這是給池家的命數啊。”
他們代代以盜墓為生,雖說豐盈了家底,但也耗盡了德行。所以出了這檔子事,他不吃驚。
“父親!”池正商不信邪,還想動手。
“夠了!這孩子出生已是定數,你若是将她殺了,池家就真的完了。”池老爺子咳嗽着制止。
池正商霎時一頭霧水:“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
池老爺子盯着那孩童回答說:“時間到了,她屬于池家的古墓。”
此話一出,池正商頓時了然。
所以一切都是有定數的,這孩子和她們一樣,到頭來也是祭品。怪不得池老爺子對那仙人的話深信不疑,原來早就安排好了。
隻是苦了他的舒兒……
池正商扔下手中的佩劍,蹲下輕輕撫摸着沒了氣息的池夫人,望向那小怪物的眼神滿是寒意。
池老爺子将小怪物用綢布抱起來,其掙紮了一番後安甯下來,猩紅的眼珠打量着周遭。
“給她取個名字吧,去見列祖列宗守古墓,也是要個名字的。”
池正商正眼也未瞧,吐出兩字來:“池绾。”
将程春舒的屍骨安置好後,池家也迎來了每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