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清挂斷電話,往徐二爺爺家走去。昨天跑了幾趟,他記得路,很快就在路上看到了用谷耙推谷的徐行。
一長段水泥路上都曬了谷,隻留了窄窄一條人走的路,勉強算是村裡人少的優點吧。
“怎麼不休息?”徐行遠遠朝他問。
陳一清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難道直說就想跟徐行一起待着,聽起來好像有點怪怪的。
“就……之前躺了好幾天,身上也沒有特别酸,就想到處走走。”陳一清含糊說。
“那等我弄完這點,一起轉轉吧。”
“嗯。”
陳一清走到徐行身邊,徐行把谷耙遞給他問要不要試試,陳一清點頭接過。
在徐行指導下,陳一清把最後一點谷堆推好推平了。
“收工,晚上來收就好了。”徐行讓陳一清在原地等他,自己把工具拿進徐二爺爺家。
“走吧。”徐行走回陳一清身邊,“爺爺他們在下象棋呢,你會下嗎?”
“一點點吧,隻知道馬走日象走田,小兵能進不能退。”陳一清在記憶裡翻找跟象棋有關的畫面,模糊想起應該是小學偷偷跟同學一起玩過。
後來在家說漏嘴,爸媽教育他還是要多讀書,小孩子下不明白棋,都亂玩的。
陳一清搖頭苦笑,“很久以前的事了,記不清了。”
“下午我們也下吧,我教你。”徐行提議。
“好啊。”陳一清開心起來,這下有正當理由霸占徐行房間了。
兩人沿着村外圍轉圈,又去了柿子樹下和蘿蔔菜地,發現蘿蔔已經發芽了。
“是昨天傍晚發芽的嗎?”陳一清看着小芽,開心地問。
“應該是,這兩天都是爺爺遛彎的時候來澆水,我沒看。”徐行也彎下腰看着蘿蔔芽回答。
看了一會,陳一清開始歡快地在地裡給蘿蔔小芽拍照錄視頻,錄着錄着,突然把鏡頭對準了徐行。
“這是我大哥,蘿蔔就是他帶我一起種的,可惜昨天割稻子和剛剛曬谷沒想到要錄下來,可惜了。”陳一清看着手機自顧自說話。
徐行剛要開口說明年錄也可以,陳一清就放下了手機,“存起來,之前好多都沒拍,真的可惜了。”
“不可惜,後面多拍點就好了。”徐行伸手想看他的手機,“讓我看看,把我拍成什麼樣了。”
“超帥的。”陳一清把手機收起來,不肯給他。
徐行表示肯定拍得很難看,所以不敢拿出來,于是兩人開始了搶手機。
原地轉圈鬧了一會後,陳一清拿着手機跑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往哪跑了,隻是在看到柿子樹後腦子一抽,爬到樹上了,動作還特别利索。
等他坐在樹上看着徐行在地上捂着肚子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個上樹的舉動有多蠢。
“不行了……哈哈哈……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嗎?哈哈哈……”
徐行在樹下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陳一清隻能幹看着他笑,心裡瘋狂吐槽自己的智商。
是昨天提供的笑料不夠好笑,所以今天主動提供個更好笑的嗎?
要不今天再喝點酒暈過去算了。
陳一清尴尬地坐在樹上,擡頭假裝找柿子,“我隻是剛好想上來摘兩個柿子而已。”
“是是,那速度,柿子應該都吓到了吧。”徐行使勁憋笑,還是笑出了聲。
“……”陳一清還在找柿子,并根據徐行的話在腦海裡想象出了幾個在枝頭惬意曬太陽的柿子,然後被自己吓一跳的畫面。
終于摘下了幾個柿子,陳一清對徐行生硬地說接一下,然後對着他就往下扔。
徐行趕緊去接,一個沒掉,都抱在了懷裡,還嘚瑟地看着陳一清笑。
陳一清又僵硬着擡頭去找柿子,徐行在底下說下次再摘,先回家吃飯。
陳一清覺得就這麼被笑話完還要乖乖跟着他回家吃飯,太沒面子了,于是犟着不肯動。
徐行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帶着請求的語氣說:“雪哥,我餓了,可以陪我回去吃飯嗎?”
見陳一清沒動作,徐行又把語氣放軟,“雪哥~陪我回去吧~下午我們還要下象棋呢~”
陳一清心怦怦跳。
徐行是在撒嬌嗎?為什麼自己的心跳得這麼快?什麼意思?
“雪哥~雪哥~陳一清~”徐行抱着柿子仰頭看他,“我真的餓了~”
陳一清深呼吸幾下,下了樹,拍了一下徐行,“走吧。”
然後自己往前走,想讓心跳平複下來。徐行湊上來問他是不是生氣了,又說自己不該嘲笑他吧啦吧啦的。
陳一清也不回頭,隻說:“沒生氣,你不是餓了嗎,走快點。”
身後的徐行沒說話,陳一清也沒聽見腳步聲,于是放慢速度,但還是忍住沒回頭。
“我錯啦~”徐行突然沖上來攬着他,“其實也不是嘲笑的意思,就是覺得很好玩很有趣,沒忍住笑過頭了。”
陳一清身體稍微往前傾,餘光看到徐行撩起衣服兜住了柿子,隐約看見了一小截腰,不禁想到徐行說過他有腹肌的事。
心好像跳得更快了,臉也熱起來了。
“陳一清~好朋友之間臉皮不用這麼薄的,笑一笑嘛~”徐行看着陳一清慢慢紅起來的臉,以為他還在為上樹的事不好意思。
“我臉皮厚着呢,隻是懶得理你這個幼稚的人。”陳一清也不知道怎麼回,亂答一句。
“我當然幼稚了,我比你小一點嘛,不然怎麼叫你雪哥呢~”徐行還是用這種類似撒嬌的語氣在陳一清耳邊說話。
陳一清隻覺得耳朵都要燒起來了,自己有這麼好面子嗎?腦子抽抽爬了次樹而已,徐行笑話就笑話呗,畢竟确實也挺好笑的,到底有什麼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