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回到房間。
陳一清站在桌前看着這盒雞爪,心裡慢慢反應過來,自己抱了徐行,卻沒有讓他留下來一起待會。
不知道怎麼想的,不過怎麼想都覺得不對,最好的想法是抱着徐行,兩人一邊吃雞爪,一邊看電視。
幸福。
陳一清少有這樣一個人在雨夜裡心情愉快地吃東西看電視,是徐行給他的好心情。
吃了一半,陳一清不舍地蓋上蓋子,分點好心情給明天的自己吧。
把雞爪放進冰箱後,陳一清躺回床上,看完單元劇情後點開微信,徐行沒有發消息過來了。
看着記錄裡自己道謝後,徐行回的那句“不客氣,我希望你能記得雨天裡發生的開心事,這樣就不會那麼讨厭下雨了”,被檸檬酸得軟成一片的心快要融化了。
陳一清越發想念徐行,同時,不安的愧疚又包圍了他。
他點進跟媽媽的聊天界面,自己直說不願意後,就沒有回複了。
不止不願意,我還喜歡了一個不能被你們知道的人。
并且這份喜歡還有越來越濃烈的趨勢。
陳一清歎口氣,退出微信,打開相冊,收藏夾的名字改成了一朵向日葵的圖案。
反反複複看着照片和視頻,一段段回憶調取,又過了一晚。
又過了好幾晚。
一星期的雨終于下完了。
陳一清看到徐行三小時前發來的日出照,總算開心起來。
“帶我去買菜吧,晚上請你們吃飯。”陳一清按下發送。
“好,那你來我家吧。”徐行回。
陳一清回個OK,起床洗漱。
打開門,看到世界重新沐浴在陽光下,心情更好了。
“看來你是真喜歡晴天啊,都哼起歌了。”徐行看着陳一清拿着保鮮盒哼着歌向他走來。
“當然,藍天看着多美啊。”陳一清把保鮮盒還給徐行,擡頭看了下天,又對着徐行比了個拍照的姿勢,“咔嚓。”
徐行笑陳一清幼稚,陳一清笑徐行不懂欣賞。
兩人跟往常一樣坐在三輪車上瞎聊,吃完飯買了食材和零食後,他們還買了奶茶帶回去。
陳一清在車裡一手一杯奶茶,自己慢慢喝着,時不時給徐行喂一口。
“戳我下巴了。”徐行出聲。
陳一清笑得眼睛彎起來,“手抖了一下。”
徐行哼一聲,一口氣吸了大半,鼓着臉一下一下嚼着椰果。
陳一清不敢多看,扭頭去看路旁的野草。
車停在徐行家院子對面,陳一清先給徐爺爺送了奶茶,說晚上請他去自己那吃飯。
徐爺爺笑着答應,對陳一清和徐行揮揮手。
三輪車又停在了李叔家門口,陳一清同樣給李叔送奶茶,說請他吃晚飯,李叔也笑着答應。
三輪車終于停在了陳一清屋子門口。
“四點開始做飯。”陳一清把食材放好,關上冰箱。
“這麼早啊。”徐行說。
“我動作慢,要早點準備才行。”
“我幫你啊。”
“不用,我自己做,你回去等吧,晚上跟爺爺一起過來。”
“這是要背着我放大招?”
“嗯,保證讓你眼前一亮。”
“行,我等着自己眼前一亮。”
跟徐行吹完牛,又看着徐行開着三輪車回去,陳一清把門一關,搜起了教程。
這幾天裡他差不多找到一點感覺了,隻要注意好溫度和鹽,味道應該不會很差。
他選了比較簡單的玉米排骨湯開始做,但把食材放好合上電飯煲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沒工具煮飯了。
把湯盛出來再煮飯的話,湯估計就不熱了。
要不還是讓他們早點過來吧,先把湯喝了,再做飯炒菜。
陳一清覺得這個想法可行,不僅解決了工具的問題,還可以錯開時間,讓大家多吃一點。
于是等湯煮好了,陳一清就給徐行發消息讓他帶上象棋,叫上徐爺爺一起過來,又去對面叫了李叔過來。
他先給李叔盛了一碗湯,李叔喝兩口,說味道不錯。
陳一清開心了,等着徐行過來誇他。
而徐行果然誇他了。
陳一清聽得飄飄然,坐下跟他們一起喝了碗湯後,讓徐行帶着長輩下象棋,自己去了廚房炒菜。
陳一清慢慢地、輕輕地關門,眼睛還不時瞟一下徐行,徐行裝沒看到,等陳一清把門關上後,才笑出來。
李叔還以為他在笑自己的棋,皺着眉算着走法。
陳一清在廚房煮好飯,開始切菜。
“茄子切好要泡在水裡,土豆也要泡在水裡,毛豆煮得差不多了……要不再加點鹽好了……”
自言自語,排兵布陣。
一個半小時後,一桌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水煮菜”,出現在了等候多時的三人面前。
“喲,小陳這手藝不錯呀,這賣相還挺不錯。”李叔說完,徐爺爺跟着附和。
“小陳不錯呀,我眼睛已經亮起來了。”徐行果然眼睛亮亮地看着陳一清。
陳一清隻是笑,給他們盛好飯倒好飲料,拿起杯子說:“我一個人來到這個小山村,還好有你們照顧我。這頓飯可能請得有點晚,也可能不好吃,等我以後廚藝練好了,再請大家吃好吃的飯。”
“诶小陳,你這就見外了啊。”徐行拉着陳一清坐下,“你看看兩位爺爺,這都多熟了啊,你怎麼還客套起來了。”
“就是就是。”李叔舉起飲料笑着對徐爺爺說,“還發表演講了你看。”
徐爺爺拿起杯子笑笑,“小陳在我們面前腼腆,這也是他表達的方式嘛。來,我們一起喝一個,以後就不要說這麼客氣的話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好朋友啊。”
“嗯,一家人,好朋友。”徐行也舉杯,着重重複了一下徐爺爺說的兩個詞。
陳一清感覺無比溫暖,安心。
他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氣氛,也終于自己看見了什麼是“家人閑坐,燈火可親”。
陳一清吃了口有點淡的土豆絲,又吃了個有點鹹的毛豆,兩個配在一起剛剛好。
大家也很會誇人。
“這土豆絲切的可以啊,還挺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