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冽瞬間反映出面前這個衣着華麗的人是誰,眼裡的憤怒凝結在瞳孔中,她的臉憋的通紅,瞬間摸出箭,就要刺入他的脖梗處……
就在尖銳處即将擦上皮膚的一瞬,掐住她臉的手突然失去力量,荊冽的大腦也瞬間停轉,心跳的速度不斷攀升,猛然向後倒去。
瘦白的大掌輕輕一撐,向内一勾,荊冽的身體順勢倒入了白意的臂彎。
他輕輕碰了一下荊冽的臉頰,她的臉色才逐漸紅潤起來,呼吸也開始恢複。白意見她胸脯上上下下的開始起伏,這才放心将視線移向那個直愣愣倒在地上的慘白人體。
“國王啊……”
他拽起國王的衣領,将他塞到儲物間的縫隙裡,随意在空氣裡揮揮手,不聲不響地把荊冽放到了床上,自己抻抻手臂,開始一點點修起門來。
先是一聲驚呼,白意轉過身去,就見荊冽驚訝地看着自己。
“怎麼?”
“我應該殺了國王啊……難道是我做的夢?”
“不是夢,一會兒跟你解釋,那邊有熱可可。”他的手還在用勁,敲打着椅子的接縫處。
荊冽見他正忙,又環顧了一圈屋子,發現到處都是重裝的痕迹,回憶起之前的事情,也信了自己應該不是做夢,心裡猜測大概是白意用了什麼招數。
“所以,這之間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睡着?”見白意收拾好殘局,摘下手套往桌邊走來,她開口問道。
“你要殺他的時候,我醒了,阻止了你們,”他頓了一下,補上一句,“把你們敲暈了。”
荊冽心中偷偷否定了他最後一句話,心想:那一瞬間可不是敲暈的感覺。不過她怎麼也想不到那一瞬的感覺是如何造成的,總之絕不是敲暈那麼簡單。
她對于探索白意的能力也不算着急,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突然冒出來:“那國王呢?”
“儲物間。”
話音剛落,荊冽就立刻站起來,有些焦急地向那邊走去:“為什麼不殺他,他死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胳膊突然被抓住,就聽身後人說道:“殺了他很簡單,但是你有想過他并不一定是故事的結局呢?他或許是關鍵人物,但不代表他是遊戲的終點。”
荊冽有些疑惑,轉身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故事的結尾還需要一些東西和他一起消失嗎?”
“如果隻是刺殺國王,那完全不用大費周章地做這麼多事情,問題在于這個國家的所有居民,你應該思考過殺了國王後,成千上萬的居民會如何吧。你為什麼會想到這裡,不就代表着這個世界的結局裡,居民才是最根本的戰鬥力,而國王本身并不具有什麼威脅。”
她恍然大悟般倒吸一口氣:“那下一步,就是解決所有人。”
荊冽走到儲物間,打開門看着面目猙獰的國王,她抽出一根繩子将他捆成了蠶蛹,她心中依舊記着剛才他闖進來的情景,對他還抱着很強的提防心。
“把國王被我們捆在這裡的消息放出去吧。”她揉揉一直緊鎖的眉頭,看着白意說道。
“哦?為什麼?”他饒有興趣地挑挑眉頭。
“那些大臣應該也被種上這東西了吧,”她不太确定地看了眼白意,見他點頭便繼續說,“把這些人都誘導過來,把他們恢複回來,以這些人的影響力,吩咐幾個醫院辦事還是足夠的吧。”
說完,她就讓白意拍下國王的照片,帶去報社,信誓旦旦地表示第二天絕對可以轟動王室。
荊冽心裡還有些暗爽,第一次吩咐白意做事,他也唯命是從,心裡有種打破了被他主宰的過瘾感。
這一整天,兩人就坐在電視前等着新聞,手裡還不停地提取着清逸草汁,不時給國王送去點水和吃的,就怕他一命嗚呼。
屏幕上突然出現國王的照片,荊冽連忙将白意叫來。果不其然,這照片掀起了軒然大波,報社的用詞極其浮誇,就連播報的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抖。荊冽也隐隐聽出這報社早就先一步将消息傳去王室了。
電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一絲涼風從背後侵襲而入,白意起身正要關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兩人對視一眼,荊冽默默回到卧室鎖上門,隻留白意一人,她知道白意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他們,而自己如果在場,他便會因為身份的秘密而無從下手。
她貼着門闆,開門聲從遠處傳來,幾聲腳步聲,卻無人說話,緊接着世界如同靜音了一般,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這是荊冽至今體驗到最極緻的安靜。
這樣的寂靜讓荊冽感受到了一絲涼薄的死氣,她料定這一切是因為白意的能力,回憶起之前呼吸停滞的瞬間,突如其來的恐懼死死抓着自己的心髒,那一刻她甚至來不及思考,整個人瞬間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