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荊冽和白意摸不着頭腦了,荊冽幹脆一手抓着一個人,把他們兩個帶去了屋外。
直到兩人站在那片屍海前,才瞪着眼睛一臉崩潰。
“床底下應該有一把鎖,可以插進去這個鑰匙,裡面肯定有什麼線索。”荊冽看安默還是驚魂未定,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喂喂,回神了,幹活兒!”
安默突然驚醒一般,臉頰紅了紅,趕緊應下,連滾帶爬地跟着白意去搬床。
挪開床,荊冽就開始覺得奇怪,床底隻有薄薄一層灰塵,與屋子裡其他位置的灰塵厚度完全不同,就連看起來最不聰明的倆哥們兒都看出來了。
她盯着地闆一動不動,腦袋瘋狂轉動,一片綠色,一些白色,還沒等她看清,熟悉的刺痛感再次傳來,她被迫終止了預知。
鑰匙隻有一點點,那麼鎖必然也是。幾人在地面上摸來摸去,除了把灰塵都擦幹了,他們的行為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用處。
“這鎖你确定在這裡?”樂時舉着黢黑的雙手,苦哈哈地看着荊冽。
“确定,繼續找。”
“诶诶诶!這下面動了!”
安默話音剛落,三人一擁而上,他使勁掀開那塊活動的木闆,一個狹窄的破敗樓梯顯現出來,裡面黑黢黢的,可卻隐隐飄來些草木的香氣。
白意打頭,後面的人一個個跟上去,越向下越黑,到後面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荊冽心裡有些發怵,放緩了腳步,這一下就被白意捕捉到了,空氣釋放出一些木質香氣,若有若無地安撫着荊冽。
空氣逐漸變得清爽起來,光線也越來越強,梯子上的灰塵也聊勝于無,直到眼前突然開闊起來,四人才滿臉不可思議地感慨出聲。
草被微風帶起,輕掃過腳腕,花草的清甜味充斥在鼻腔,荊冽仰頭望向天空,雲在流動,透着陽光和藍天。
就在她還沉浸在自然中時,一支利箭直直地沖向她,白意瞬間伸手截住,确認她毫發無損,才看向箭來的方向。
那人嘴裡念着奇怪的音符,身下的翅膀來回舞動,不過一會兒,四周便聚成一團,嗡嗡地喘着粗氣。
“鳥人啊這是!說的什麼東西,聽不懂啊。”安默有些哆嗦,但依舊好奇地看着面前這些奇怪的生物。
“诶!我總覺得這個要派上用場了!”荊冽靈機一動,從懷裡掏出那本小冊子,扔到那群“鳥人”的跟前,示意他們打開。
誰知領頭的那人一低頭,把冊子一下子叼起來,向上一抛,吞了。
“什麼!”荊冽沒忍住,一臉憤怒地就要沖上去理論。
卻沒想到對面那一群人突然開始加速,瞬間塵土飛揚,幾隻細腿就要踏出策馬奔騰的效果。
“我靠,跑!”不知道是誰飙出來這麼一句,三個人轉頭就開始飛奔,就剩白意還站在原地,一臉無奈地看着那三個人。
沒過一會兒,就形成了一個以白意為中心的跑馬場,三個人稀裡糊塗地在前面狂奔,後面的“鳥人”一臉急迫地猛追。
直到荊冽突然看向了白意,才猛地定住了腳,連拉帶扯把剩下兩人停了下來。
“他們沒有惡意,隻是表達親近。”白意手作喇叭狀,向那群小傻子喊道,“他們覺得我們是好人!”
領頭的人就像是聽懂了一樣,身後寬大的翅膀拍了拍荊冽的小腦袋,雖然臉上還是一股兇殘樣,但卻讓她少了幾分恐懼。
荊冽努力咧咧嘴,笑得還是有些牽強。
一聲高亢的叫聲直沖天空,一隻“鳥人”扇起翅膀,霎那間直沖天際。
雲層被扒開,一聲接着一聲的嚎叫讓荊冽驚得說不出話,天空仿佛在移動,黑色逐漸析出。
“來自黑暗……”荊冽擡頭看着天空,腦海裡突然閃現老人最後的仰頭,笑出了聲,“來自黑暗,就是撥雲見月啊!”
沒過多久,那“鳥人”又叫起來,荊冽順着他的動作看過去,就見一個濕漉漉的東西順着他的屁股滾到了地上,她靠近一看,才發現是剛才遞過去的小冊子。
她從地上将冊子掐起來,在草地上蹭了蹭,直接塞進了白意的懷裡,笑着道了謝。
在她身後,剩下兩人一臉驚詫地看着白意将冊子懸在空中,冊子瞬間就像是被放進了甩幹機,瞬間就變得幹爽了。
四人連帶着一隻“鳥人”,沿着樓梯重新爬回村落,可就在探出頭的一瞬間,老人突出的眼球猛地靠近。
場面瞬間一片混亂,安默一臉視死如歸,用力撞上老人的額頭,剩下的幾人趁着空檔瘋狂向外奔去。
背後一陣陣嘶啞的吼叫聲,“鳥人”的臉上滿是仇恨,緊接着,邁開長腿,“嗖”的一聲飛出了屋子。
安默吓得腿都發軟,跑起來動作一瘸一拐,眼看老人張牙舞爪的頭發就要纏繞上他,荊冽一把拉過他,背在了身上。
“别哭!死不了!”她聽着後背上的男人哭得一颠一颠的,心裡都覺得新鮮。
高亢的叫聲盤旋在天空中,密不透風的雲層瞬間消失,黑夜在世界裡蔓延開來,隻有一輪明月在天上發着慘白的光。
那“鳥人”突然向着荊冽等人俯沖,一臉緊張,可還沒等他落地,一隻巨大無比的老虎猛地咬上他的脖頸,隻見翅膀撲騰了兩下,他便沒了生息。
片刻間,狼嚎虎嘯的聲音從四周響起,荊冽望向成片的猛獸。
她明白老人口中的豺狼虎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