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黎白”“紀晴夏”“封四辰”完成副本】

冷隊等着四人從虛拟世界中登出，遞給他們一人一瓶水，道：“做的很不錯！”

“我們444真是人才輩出！”紀晴夏伸個懶腰，興奮地道。清清擡頭看看這個屏幕播報，感歎着沒打斷。

快走幾步趴上沙發，紀晴夏盤着食指上的蛇戒，賀淵看着擦得雪亮的戒指，對此好奇問：“這是什麼？”

“雷蛇戒指，并不是詭具，是科技混合靈力的造物。”紀晴夏擡起手腕，讓賀淵看清楚些。平常紀晴夏也會帶着飾品，最喜歡的就是玉镯、手鍊、項鍊極少，耳墜偶爾會戴，一身的低調奢飾品，不喜歡張揚，但銀飾配着寶石也不是簡單貨。賀淵已經習慣了他經常換飾品，但沒想到這些飾品不單單是裝飾，更是隐藏的詭具或武器，例如玉镯、雷蛇戒指。

“混合體？”封四辰敲了敲無銘，的确沒感受到污染氣息，是純粹的靈力雷光。雷蛇戒指閃着電弧，那顆寶石閃爍冰冷的光，封四辰靈光一現，問：“生物科技？”

紀晴夏卡了片刻，道：“生物？這應該隻是靈力制作。它在釋放的時候像是有生命，但其本體還是靈力。”

另一邊的方烨看着黎白安然無恙，其眼珠裡也不存在異色。他小聲詢問：“黎白，你還好嗎？真的在其中得到異能了？”

“我感覺得到疼痛。真奇妙，我的思維當時變得一片混沌，在拉取進遊戲時候瞬間恢複。”黎白指指自己的腦袋，“人的求生欲過于強大，我也不清楚是否成功測試了我的猜想。潛意識不是我輕易想怎麼去做就怎麼做的。”

潛意識？潛意識究竟算什麼？想到電影院裡莫名其妙出現的自我，方烨不由道：“那你還作死！不疼嗎？潛意識究竟是怎麼樣的？”

“那可說不準。”黎白斜瞄着他，“學術定義上，潛意識是人類生命曆程中已經發生但目前未被覺察的心理活動，是人們‘已經發生但并未達到意識狀态的心理活動過程’，其與意識共同構成人類所有的心理活動或認知活動。”

方烨聽着雲裡霧裡，迷茫的表情逗笑了黎白。黎白心情頗好，難得耐心道：“聽說過冰山一角嗎？表面意識下，潛意識是巨大的冰山，我們是無法覺察潛意識的，它影響意識體驗的方式卻是最基本的。它包括原始本能、沖動、童年心理印記、環境熏陶、觀念、人格等一系列因素。對你來說，關鍵時刻能救命。”

方烨愕然。

清清咳嗽一聲，望向門口。戴着眼鏡，一身書生氣質的高個子男子正站在門口。一身純色幹爽的衣物，半長的頭發，戴着棕框眼鏡，看着20出頭。冷隊點點頭打個招呼，小迪拿着資料走出去。

封四辰注意到面前的陌生人，戴着後勤部的臂章，卻身上透露出一股靈力氣息。後勤部的靈力者嗎？他沉思着，門口又進來一個人，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诶！賀淵，你的活來了！”紀晴夏大力拍打賀淵的肩膀道，“林重山來了！”

小迪帶着林重山來此赴約，賀淵一口悶下了水，擦了擦不存在的手汗，上前。他早已迫不及待，狂躁的靈力一直在腦中突突作響。

“走？”“走！”

兩人一拍即合，分别進入不同的虛拟艙中。黑罩子緩緩關閉，虛拟世界開啟。兩人站于虛空中，周圍白茫茫一片，面前半透明的藍屏幕彈出。冷隊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模拟的區域呢？”

“你選。”林重山這時候大方謙讓起來。

“呵，這倒不用了。來我們都熟悉的。”賀淵反怼他一句，拉扯面前的選項屏幕。

【已選擇：】【邊牆】

此邊牆不是指國家邊牆，而是保護區和我國原住民的交界線。一邊是原住民，一邊是保護區接納的外來人們。但同時，因為各種混亂原因，保護區分的幾個區塊中，有好幾個變成了貧民窟。

邊牆的這頭，安居樂業，新年慶典。邊牆的這頭，腐爛惡臭，民不聊生。

“邊牆...嗎？”原本樂着的紀晴夏不自然捂住嘴，盯着屏幕悶悶道。

陳以安接話道：“邊牆？我記得師傅說那裡不适合我去。”

“據說是一個兇惡之地！”方烨說。

黎白思考着，訝異道：“怎麼？賀淵想和人理論？”

“用武力？”封四辰适時想到了“以德服人，德在闆磚上”表情包。

“哈哈，看樣子的确如此。”紀晴夏燦燦笑道。

從腳底蔓延出場景，天空落下帷幕。氣味在視覺後沖入鼻腔，而加載中甚至放起了唱詩班的歌聲。

“神靈啊！祈求着您的樂章。”

“萬神追憶的過往，王冠由此隕落。”

“愛與美神，戰争的權柄，誰咬下金蘋果，吐出醜惡果核？”

紅磚瓦牆，水泥牆上有着焦黑的手印撕拽。垃圾袋堆砌重疊于小巷，腐爛的肉沫，碎裂的骨頭，垂尾的流浪狗睜着綠幽幽的眼，皮包骨瘦，舔舐着地面的泔水，圍繞着垃圾堆打轉。

“神靈啊！祈求着您的樂章。”

“用愛治愈世界——”

破敗的教堂，雨水滲漏，十字架上藤蔓纏繞，手掌大的蟲子布滿天花闆，層層絲線聯結，巢穴垂落粘液，滴落在潮濕的木桌上。空空教堂，餘留巨大十字架，紅毯石門飛濺鮮血。屍骨早已腐爛，成為蟲子的養料。唯餘不知名的修女們還唱着詩歌，缭繞在上空。

“神靈啊！祈求您的樂章。”

“用光照亮世界——”

大地蒼茫，泥土沙黃，低矮的建築物排排陳列，風沙穿過林牆，彌漫在邊牆。

街道上看不見人影，簡陋的商鋪，破碎的路燈，地面坑坑窪窪滿是積水，大大小小傳單告示貼滿牆面。兩人站立于街道兩邊，肅目而視。

這是他們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邊牆。

無論是外來者還是國内者，無錢無勢所處之地，苟且偷生。種族糾紛，文化糾紛，夜幕帶來的混亂動蕩，決策層的人員變動。這一系列事情導緻了管理不好的邊牆變得形同虛設，恐怖的人間煉獄幾乎再現。

暴/徒沖破了短暫立起的栅欄，踩上警車的車蓋，紅□□光在長夜中閃爍，念誦的詩歌與警笛聲夾雜一起，子彈和瘋狂的人軀殼碰撞。天亮後，已然分不清。

而此時此刻衆人所見，便是稱作最混亂的邊牆，兩邊交界已毀，外來人和國人互相滲透。沒有大型商家敢入駐，也沒有企業敢投入。國聯最低限度的供應外，其秩序竟是自有一套，卻是邊牆内普通人難以理解的。

【邊牆——老區，已加載完畢】

賀淵望着邊上電線繃斷，落于泥地裡。天空上沒有飛鳥而過，流浪狗們成群結隊閃過街邊。

他開口問：“你來過老區嗎？”

“地标式建築？”林重山諷刺道，暴露在外的皮膚感覺到幹燥和微微刺痛，“不，我來自某個縣城，那兒過了一條街，就到邊牆新區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老區？早已封鎖之地，對方有怎麼去過？他從褲包裡拿出自己的煙，點燃火星，叼在嘴中：“現在看來，新區和老區也沒特别大區别。一個死得其所，一個死得無謂。邊牆意義究竟是什麼？在我看來沒有意義。”

說罷，扔掉了煙頭。

賀淵沒答他的話，看着他腳邊的煙頭說：“你進得了大學，就知道不能随地亂扔煙頭的規則。你來到了這個城市，就應該知道文明禮儀是什麼。我選擇這片過往，不是勾起我兩什麼回憶，訴個苦。而是想說，如果是在我宿舍，舍長會把任何帶煙味進宿舍的人扔出去！”

他說這話牛頭不對馬嘴，莫名其妙卻又好像在警告。

林重山嗤笑一聲重重向前踏出一步，腳尖碾碎煙頭。他粗犷的聲線顯露一絲狂氣：“你在這裡跟我談論禮儀！我老家接壤着新區5區，你呢？邊牆外的野狗嗎！”

“不巧，新區3區賀淵，小心你的骨頭被碾碎！”賀淵聲音洪亮的回應。手中一把軍用斧頭緊握，重重踏向地面，如同炮彈一般沖過去！

林重山紮穩馬步，躬下身子，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敵人。他臉上志在必得，粗黑的左手緩緩握拳。相距一步之遙！林重山右手握爪，上前一步身後向側，手避開斧頭，抓個空。他後旋步，左手握拳斜沖而下！賀淵單手握斧，偏身下擺，一腳踹向林重山小腿！

這一踹，兩人各自後退幾步穩住。

初次交鋒，賀淵便表現出了殺意，那真刀實斧刮過的風，像是要削掉腦門。

屏幕外的幾人看着，紀晴夏不由疑惑：“林重山這麼自信？怎麼不召喚武器？”

冷隊雙手撐着控制台，細緻地看着，回話道：“與副本戰不同，除了中型熱武器和詭具，訓練營其他武器都開放着，數量有限。如果他們想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出現。”

方烨吞咽口唾沫，說：“我怎麼感覺他們打的這麼狠啊？”

“不是錯覺。”黎白扶扶眼鏡說，“他們都同意了這個地圖，一個邊牆外的人想教訓邊牆裡的人遵守内部規則。這可真是颠倒錯落的笑話！”

聽聞這話，方烨更緊張了，害怕看見可怕的場景，又忍不住想知道接下來的發展。還是陳以安安慰了一句别太擔心。冷隊提前預警道：“邊牆裡面在外人看來是極度混亂，但裡面的人卻深信不疑，有其自己的秩序和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