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試圖催動了下靈力,頓時感覺到了丹田疼痛。這種疼痛火辣辣,像是幹澀的胃痛,非要形容,就像是一個洗潔精倒進了胃裡。他咬牙嘶鳴,瘋狂眨眼,再不敢動彈。
“嘶,抱歉,您是?”
“啊,一個微不足道的講解員,叫我彥文就好。”彥文坐到他對面病床旁,遞給他一張名片,“我也對靈力有些研究。實不相瞞,我能探測人們的靈力池,想必也能對你有些幫助。”
黎白一目十行,草草翻閱完這本書,扔給了封四辰。他背後的封四辰依靠着快速反應抓住書,給他來上一腳,看着黎白龇牙咧嘴感到疼痛,滿意地回頭說:“你好好休息,會好起來。”
而黎白拉下面旁,上前拍拍賀淵的肩膀道:“都說了年輕人不要輕易動怒~這是又去鬼門關了?”
“你不懂别在這叫。”賀淵不領情地拍開他手,對着林重山說:“這次是我問題,導緻虛拟艙半途失控,并未真正赢得勝利。”
“不,”林重山這時候反而非常實誠地說,“賀淵,你的強大有目共睹,無論是否失控,我也敵不過你。是你赢了,按照規矩,我們崇尚強者。”
賀淵啞口無言,他的本意是指自己失控可能差點牽連了對方。在他想要奪取勝利的一瞬間,他的理智仿佛就蒸發了。那時的他隻是興奮于自己的直覺。直覺告訴他,業火能産生爆炸性傷害,也可以進行一種“擴散”。但真實的火焰和業火結合會發生什麼?這種擴散,伴随着漫天黃沙大風又會發生什麼?他沒有想過。
他隻是發現了這種更為恐怖的力量,能帶給他勝利,并且運用出來了。但如果是真實世界呢?如果是同一個罩子裡呢?那種失控的火焰最終會導緻什麼,難以想象,但林重山一定會在真實世界出事。
“我其實,也沒有那麼在意勝利。”賀淵打死也不願意說出自己又沖動了。他自己也發現了,自從得到了異能力,自己性格上的急躁更為突出起來,讓他總是不能幹好理性的事情。但源于自尊心,沉悶着不樂意開口。
林重山不解文:“你赢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賀淵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要怎麼告訴他自己的意思是對失控差點造成的真實死亡感到抱歉?偶然間,他便理解了封四辰當時對黎白作死的擔憂,源自一種對任何意外悲劇的不安。
偏偏這時候陳以安耿直地問:“是不是腦部有些影響,頭疼了?”
方烨聽着立馬遞過來水。
不,我沒有。賀淵闆着臉接過來水一口喝下,擦嘴道:“好,那就當我赢了。林重山,你以後别端着老大架子了。”
“好,那你是老大。”林重山單腿盤着坐,挑眉道。
“不,沒什麼老大不老大的。”賀淵反駁道,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這裡沒什麼拉幫結派,我這次教訓你,也是因為你在我們宿舍的狂妄的表現我看不慣!就像最開始那時候說的,來到一個地方,就該遵守這個地方的規矩了。”
林重山放下腿,坐姿表現出認真起來,他盯着賀淵,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行。”他站起身,其身軀高大,快步沖門離去,竟顯露出暴躁。
至少是應了。賀淵松口氣,再看旁人,封四辰靠着角落安靜看書,黎白正和彥文聊着天,其臉上的表情回歸腼腆和好學,看着讓他無語。而清清正在給方烨和陳以安解答。一低頭,完全呈大字型的紀晴夏仰躺着,占了原本賀淵的病床,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他。
“你是真會照顧病人。”賀淵無語道。
紀晴夏一個鯉魚打滾起來,煞有介事地說:“你兩談判對峙,我哪敢出現在你們視野裡啊。這不直接躺平。”
“哇。”賀淵沒什麼起伏的聲線說。
“言歸正傳,我們不是有講解員嗎?”紀晴夏朝着彥文方向攤手指,彥文擦着眼鏡,笑着打個招呼。詭異處理小隊之間确認沒事後,都離開去工作,病房内隻剩下彥文和444宿舍。
“沒想到啊,怎麼到這裡我還要學習啊——”紀晴夏呐喊出聲。
陳以安把他拉起來,坐好:“好好學習!”
“我聲音穿透不強,若是吵鬧幹擾到可不太好。”彥文的聲音好似有魔性,讓人安定下來,幾人認真聽着,“這次也隻是粗略聊聊,有部分自己的理解,希望能幫上忙。”
“詭異類型與分級想必你們已經有了基礎的認知。檔案依據兩層分類登記。”
“第一層分類:實體、虛體、變換體。第二層分類:捕食、附身、自養。例如你們所遇見的,人面鬼是變幻體附生種,角蜥是實體附身種,鬼嬰是實體捕食種。而婆摩西,是少見的變幻體,均有捕食和附生習性的詭異,難以對付。副本中不過是隻摘選了其遊戲特性,他另一層特性是在你進行遊戲時刻附身引導你的身體走向死亡。”彥文耐心地講解着。
黎白想起了角蜥,道:“原來如此,這樣的大分類也是提醒最重要的信息。若是一開始知曉角蜥的分類信息,我不會做出如此嚴重的誤判。”
彥文點頭表達了贊同,繼續準備掠過等級記錄。
“我有疑問,婆摩西,是什麼等級?”封四辰打斷了眼前的彥文的講解,面上看不出表情。
彥文看着他深黑的眼睛,平靜地回應道:“如果你想殺死他,需要依靠更多力量。婆摩西的等級每年都在讨論是否拔高,從一開始是C級,迅速被評定到了B級,此刻已經讨論是否要上升為B+。”
“但是婆摩西我們都對付出來了啊!”紀晴夏忍不住開口。
“這不一樣。”黎白抱胸道,“你們有誰能真實地破除婆摩西的規則嗎?”
此話一出,幾人均陷入了沉默。黎白道出了一個緻命的點,他們隻是參與了一個遊戲節選片段,而根據資料,婆摩西的殺招一環扣一環,防不勝防。連應對方式也加入了“一定運氣”。
彥文歎氣道:“婆摩西的難對付就在這裡,第一,它的本體不處于此地,未知。第二,它非常聰明,我國具有強大能力的特殊小隊和王級,它全部規避而不去招惹。第三,因為沒有實驗樣本,我們直到現在也不清楚它是否為真正的規則類怪物。”
“規則類…怪物?”方烨憂心忡忡問,“你沒有提這個分類!”
“的确如此,因為它們少見而過于神秘。”彥文道,“它們原本在各自分類,但後來對于這類詭異的棘手程度,成員都把它們單獨拿出來談論了。與之對應難以對付的,是因果類。”
“聽着就相當麻煩。”陳以安嘀咕道,他臉色不太好。方烨拍拍他的背安撫下。
“後續是詭具與兵器。”彥文笑着看向紀晴夏。
“這我知道,我家很多!”紀晴夏想活躍下氛圍,插話道。
“紀家是目前最大的兵器和詭具民間聚集處。”彥文笑道,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可惜保持商業交易行為,并不打算上交。”
“啊哈哈哈,是這樣。總得有些自保能力。”紀晴夏摸摸鼻子,不敢支聲。
彥文并不打算逼迫,對着賀淵提醒:“靈魂傷過度就難以自行痊愈。既然你的異能是業火,總有能掌控的關鍵點。”
賀淵沒吭聲。彥文又補充道:“當然,這隻是猜測。以後你得多加小心。”
“至于共鳴性兵器,有種說法很有趣,它們也有靈魂。”彥文笑道。
封四辰摸了摸刀鞘,他想起曾經前去救母,無銘的回應是如此刻骨銘心。也許無銘的潛能不止如此…
“至于經典事件...”
衆人看着彥文指着書,捏起的厚厚的一頁,不由好奇。
“這可太多了,我會挑幾個例子來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