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總是能令他迅速清醒,喘着氣封四辰終于明白問題所在,他剛剛感知不到任何殺氣,在看到餐刀飛來,下意識要使用【紅閃】,卻被禁止了。準确來說,他現在的記憶和腦子一片混亂。
“這裡是哪?”他咬牙,低聲問。
封幺拖着臉回望他,繼續開口道:“這輪還沒結束,哥。”
他驚覺【千面】的卡牌變化,攻擊的數字顯露,從5瞬間飙升到10。一瞬間臉色慘白,刀鋒從側旁切割,沒入胸脯,切斷肋骨。空中出現的彎刀又瞬間變為一顆顆彈珠,噗嗤噗嗤地爆炸開,蔓延出枝丫,聯結成荊棘的刺。血色滋養它們升騰膨脹,血滴子生出花瓣,綻放的野玫瑰頓時鋪滿了座椅。
封幺望向開始下一輪計時的鐘面,這才開口回答道:“這裡是龍骨塔,也是精神海。”
“精神海,你也可以把它叫潛意識空間,它會呈現其人深刻層次理解的世界。一般人進入了其中隻會感到模糊如同夢境一般,混亂而魔幻,醒來甚至記不得。如果意識到了會飛快醒來。”
“嘻嘻。”她笑着,望着被野玫瑰包裹半身的人,道,“但你正和我玩遊戲,不玩完我說了不會放過你。這時候的外界,恐怕隻有潛意識掌控身體,死了也感受不到喽~”
此刻的外界,列車早已亂做一團。乘務員不斷地安撫受到驚吓的人員。就在剛剛,車廂内突兀地出現一個2米高的怪人襲擊了一位乘客,那節車廂的窗戶震碎,兩人在車廂内激鬥一番,翻上了車頂。離得最近的社恐女孩傷的最重,那節車廂的乘客已經全都轉移到了另一節。
“那是什麼!”有人驚呼出聲,“是鬼嗎!”
“這位乘客你冷靜一些,這不可能有鬼,是恐怖分子襲擊。下一站馬上到,已經報警了,會有護衛隊接管。”乘務員慌忙道,她發抖地手分明表明了恐懼。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另一名乘務員擔心地望向一言不發的女生。他之前進來引導人撤退時候看見了,這女生近距離直面了襲擊,縮在角落椅子上發抖。乘務員也不敢上前,刀光劍影,隻能閉嘴停止發出尖叫讓場面更混亂。
“你,你叫什麼?”見對方不說話,乘務員也害怕安靜,繼續低聲問。
“陳,陳餅子。”
這麼可愛的女生,卻有如此奇怪的名字,乘務員識趣沒過問:“那,陳小姐,你認識你旁邊坐的人嗎?”
陳餅子搖頭。
她隻記得,彎刀和長刀交錯,懸停在頭上不遠處。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頭頂,讓人大腦一片空白。雙腿戰栗而發抖,陳餅子不能動彈。身邊幫她放行李箱的人飛速地伸出手,拽住她的肩膀,牽扯扔出戰鬥地方。
她頓時摔個七零八落,隻想着逃跑,四肢僵硬地爬也爬不起來。急促的碰撞聲在身後響動,她挪動起身軀,才終于找回了點知覺。面前是終末的車廂,盡頭沒有通往下一節車廂的門,她隻能顫抖坐起來回頭看,乘客都已經跑入前面的車廂躲避這場襲擊,餘下她一人。但陳餅子面前橫跨着兩人的戰場,她縮起身子,小心翼翼躲在最後面不敢吭聲。
眼睜睜看着戴眼鏡的男生逐漸遲鈍,怪人的彎刀第一下砍出翻飛的血肉,第二下砍入了半截胸脯。
這是在,殺人!
陳餅子捂着嘴拼命抑制尖叫,她恐懼引起怪人的注意。而怪人也在砍入後被瞬間踹開,男生似是不知疼痛般,後退用刀鞘砸碎玻璃,漆黑的眸子無神望過來。
陳餅子無聲地瘋狂搖頭,她看得到那開裂的胸脯,紅染成一片,骨頭似是露出。那樣緻命的傷,對方卻不以為然。這讓她更為恐懼。眼前的,都是人嗎?
他會死嗎?
下一秒,幫過她的男生拽住窗外,不可思議地躍起,上了車頂。而追逐他的怪人又一次疑惑出聲,行雲流水般跟上。
陳餅子不敢吭聲,在等兩人消失後,乘務員接她時候,才動起來。
外界的車廂頂,千面魇魔和肆龍的交鋒依舊繼續,而精神海中的遊戲也在繼續。
桌面上一邊,小人們圍繞着那吹笛子的小人,咔哒咔哒大卸八塊扔下了桌。天穹投下的光暗淡下來,太陽傘下垂下一盞昏暗的小燈。窗花裡白金的火焰微弱燃燒着,邊緣雕刻着綢緞星雲,挂墜的捕夢網落下,頗為精緻。
“糟了,我忘了還有一盞燈!幸好幸好。”封幺大驚失色,拍拍胸脯感慨道,“看來哥你有兩盞燈,抵擋緻命傷隻消耗了一盞燈!”
貫穿的荊棘花叢中,那人聽過這話後,終于有了動靜。他掙紮着起身嗆出血氣,自如行動的右手剝開了擋住視線的荊棘。
新一回合準備時間剩下不到15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