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描述,反問的暗示,若不是标示,黑團扭曲的貓根本看不太出來。死貓必定死過一次,亦或是更多。若【九命】隻剩一條命,那麼【死貓】不能按獻祭來打。不穩定性和無法控制的變量讓肆龍皺眉。
1空2【石頭】3空4【千面】
1【烏鴉】2【烏鴉】3【烏鴉】4【霧】
4号【霧】被千面殺死,4号預備位翻面,【霧】推上出牌區。随後,三隻【烏鴉】發出攻擊,5生命【石頭】未擊破,剩下3生命。
封幺凝視着桌上的遊戲局勢,望着可抽取的兩個牌組,提醒道:“塔組隻剩3個,星組隻剩最後1張。”
“需要我告訴你嗎?”她俏皮地道,“擁有攻擊或特殊能力的星組,剩下的牌是1防的【血霧】...”
“不用,我記得。”
封幺不滿瞪着他。
“【千面】的速度會先一步解決上場的卡牌,高攻擊下現在的燈火恐怕一擊撐不過去。沒有可防禦過他攻擊,亦或是速度更快的卡牌,【千面】根本無法解決。隻能想辦法擊潰對手。”肆龍隻是回應道。
幺幺哼聲,瞪着他笑:“不賭一波運氣?試試【死貓】?”
肆龍長久盯着她,惹得封幺翻個白眼,他才開口道:“我的運氣一向不怎麼好,若是好了,必定接下來會面臨更大的災難。因此于我而言,少點幸運為好。”
封幺張張嘴,終究沒有開口。
第5、6、7回合,延續了第4回合的動作。【石頭】在最後終于破碎,塔組的牌也被抽完。敵方的出牌區1、2、3号位皆為空位,隻有4号位【千面】維持着不顯示生命和消耗,5攻擊恐怖的數值放于牌桌上。
内部的卡牌遊戲清晰明了,暗示了外界的情況。但實際的外界不過十幾秒的再次碰撞,列車的高速運行中,兩道鬼魅般的身影從末尾追逐到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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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地難纏啊。”再次落空攻擊,千面魇魔自言自語道,他擡頭看見烏鴉群蠢蠢欲動地跟随着列車行動,列車的駕駛離下一站還有半小時之久。此處深山老林,房屋稀少,理應來說,烏鴉不該如此之多。但烏鴉便存在上空,真實清晰地在耳邊呱噪。
而肆龍身上本該大破口的傷掩藏在衣物布匹中,千面魇魔能清晰看見早在一開始就不再滲血,微微閃爍的紅霧狀靈力盤繞在上。
“罕見,你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千面魇魔感興趣地提問道。不出所料,肆龍不予理會,長刀重回刀鞘,烏鴉發出喧嚣。頓時,千面魇魔意識到對方将要發起總攻。奇怪?這時候才動真格?
“嘎嘎嘎!”在他聚精會神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第一隻烏鴉發出悲鳴,從天空下墜。
對悍不畏死的烏鴉擊潰頭顱的事件曆曆在目,千面魇魔從風衣間抽出槍,對着面前的人影開出一槍。子彈劃過空氣,穿透僞影。僅僅分毫之差,沒有命中。那隻烏鴉确實落下去,像是被槍擊中,墜亡。
“違和…”話音未落,又一隻烏鴉墜落。千面魇魔停下浪費子彈的行為,望向了夕陽燃燼的天空。漆黑盤旋的烏鴉群躁動不安,列車行駛上高橋架,碩大的太陽映照于肆龍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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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回合
“石頭碎了。”肆龍自言自語,抽取最後的星組牌【血霧】。獻祭2号位【烏鴉】召喚【死貓】放入4号預選位。封幺不由開口:“死貓被敵人殺死,便是真死。而且若獻祭完次數,這個位置會直接攻擊本體!”
“我知道。”
1空2空3空4【千面】
1【烏鴉】2【烏鴉】3【烏鴉】4【霧】
【千面】殺死了【霧】,【死貓】獻祭2号位【烏鴉】上牌桌,代替4号位。
第9回合
沒有猶豫,肆龍獻祭【死貓】和3号位【烏鴉】召喚【黑豹】,放于3号位預備區;獻祭【死貓】召喚【血霧】,放于預備區4号位。此刻,所有牌都已用盡,封幺緊張望着,發現【死貓】并未消失松了口氣,但随即,她看着肆龍漠然的神情問:“你知道你隻有一盞燈火了吧?”
1空2空3空4【千面】
1【烏鴉】2空3空4【死貓】
【千面】殺死了【死貓】,預備區翻牌上出牌區,【黑豹】、【血霧】發動印記。
“别害怕,幺幺。”他輕聲道,微笑着。巨大的女人垂下頭,偏側着臉,在鳥籠外望着裡面。她的手指穿過鐵柱的間隙,未能觸碰中心的人。
封幺一時失神。
肆龍擡頭地望着天空,巨大的女人播放着外界,他看着天空上盤旋的烏鴉群一個接一個下墜。烏鴉群從世界那頭,下墜奔赴山脊。在潛意識世界這頭,直直落到地面,噼裡啪啦砸成一灘紅顔料。世界下起盛大的黑雨,黑沉沉的毫無留戀,飄飄揚揚的羽毛灑滿天際,地面的紅顔料交融彙合,像是地面滲出的紅海,不斷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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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魇魔望着烏鴉群的接連下墜,那些烏鴉完全放棄身姿和翅膀掌控,偏移旋轉,失控撞向地面,坦然迎接死亡。剩下的烏鴉不斷盤旋,齊聲鳴叫,似是報喪。隻是對于人來說,那些聲音過于呱噪,如同嘲笑。
愚蠢的老鼠會接受錯誤的指引奔湧向死亡,單純的羊群會永遠跟着領頭羊邁入深淵。但烏鴉是故事中的智者,擺渡人的夥伴,神明俯瞰人間的眼睛,也會聽從一個指引,自取滅亡?
夕陽下的列車飛馳,拔高的鐵軌大橋立于廣闊的平原之上。不斷有下落自殺的烏鴉向下墜亡,在夕陽的天際裡,遙遠的地面上變成小點消失不見。構造出如此荒謬的景象而屹立于面前的人,卻是神色漠然,無神的眼瞳漆黑幽邃。
他看過來,似是透過他身後看向更遠處,更龐大的東西。
那一瞬間,千面魇魔感到了頭皮發麻,觸電般的戰栗。